“你才不是我的客……”

她死命推他，双手反而被他轻巧梏在手心。

“你走！你给我走！”

但他还要激她。

非要将她心中那口郁气统统逼泄出来。

“季云烟，他不知道你的毒，不知道你的脾气，不知道你任何事，你也一定要同他共度此生么？”

“对！”

她铁了心，咬着牙，眼底起了湿意。

“对，我便认定是他了，我就是要同他成婚！不与他，难道还与你么？”

“与我……”

两个猝不及防的字还滞在魏焰唇上未发，便被她急急截断

“成婚……情爱……你们眼中就只有这些肤浅之物么？！难道我非要依附他人，嫁作他妇才算圆满么？！这世间男女，难道就只剩了成婚这一个归宿么？！我嫁给他，便困在将军府的后院，我嫁给你，便困在西周的牢笼……难道……难道竟非要我变成一头困兽，拔光所有爪牙，摇尾卖笑才能叫你们所有人愉悦么！！！”

季云烟的压抑啜泣悬在空中久久。

慢慢飘散向屋内所有角落。

魏焰伸了手去，想抱住浑身发颤的季云烟。

他的指尖停了片刻，终究只敢替她拭了一下泪。

“对不起……”

滚烫的泪珠从他的指腹滑到腕心之时，他再忍却不住，搂她进怀中。

“云烟，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话激你……”

她的泪水在他胸膛晕开。

渗透。

浸湿他怀中小心珍藏一路的信纸。

这封信，是他此行想来同她先行商量，预备在齐泽襄回銮后，发给邵阳的正式求婚信函。

魏焰将她紧紧抱在臂膀中。

任凭她的眼泪将他灼伤得心口生疼。

“对不起……不成婚……我不会逼你了……”

“对不起云烟……是我错了……”

“别哭。”

他一遍一遍，拭去她不知压抑了多久的泪水。

直到她哭到嗓子嘶哑，力气全无，魏焰才恍恍然意识到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季云烟清醒的、真心的泪。

第0252章 249 真心话

“魏焰。”

季云烟最终还是推开魏焰，独自窝去躺椅里流泪许久。

她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几步之隔的桌边，魏焰又替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应她。

“我在。”

她沙哑道歉：

“受累你辛苦来一趟，竟还要听我哭一夜。”

她声音里的情绪的确缓和了，但又恢复到先前疏离客气那一套。

他宁可她真的在他面前哭上一夜，也好过这一句。

魏焰鼻息里低低自嘲笑了笑。

“不妨事。我说过了，你有不痛快的，与我来说，我随时愿意听。”

他偏头去看蜷缩着一动不动的女人。

眸间情绪复杂。

“镇城子南街的那个地址，是我产业里一支商队的驻地，不管你任何时候寄信去，我都能收到，哪怕生活琐事要同我说也无妨，那本就是顺路。”

“谢谢。”

她也替他想了想。

“花队住在会同公馆是么？等会我替你乔装，你坐我马车出去吧，这样免你再翻墙的辛苦。”

“季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