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着她指尖的暖一点点流进他的冰冷肌肤，心底也被这温度舒缓下来。

“季家规矩，夫妇一体，你受的苦，我阖该同受一遭的。”

“况且，我的腿脚还是好的，你也待我好言好语，这些都没有你当日之苦的千分之一……”

这番话虽被扶墨压在心底已久，因为有邀功之嫌所以难以启齿。

但他始终觉得，如果真的说了，她或许会为此生出一些对他的好感来。

未料季云烟毫不受用，反而冰冷反问：

“扶墨，我同你是夫妇么？”

他悟出些别的意思，猛地抬眼，委顿地望了她一会。

最终也只能在她毫无情绪的眼里败下阵来。

“不是。”

“既不是，何谈一体？你何以同苦？”

“可是……”

扶墨兵荒马乱。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叫你不欢喜？我可以改……”

他死死握住她的手，眼角泛红。

“可你，可你不要同我说这种话。”

她挑起他的下巴，不容他躲闪。

“扶墨，有情才能结为夫妇，你如今所做的这些，无非是你被困在执念里，因此一味自轻，清醒些罢。”

空气里飘来些尘土的窒息苦味。

这场沉沉的乌云雨，终于在季云烟冰冷的话音里，重重砸落了下来。

第0186章 183 桑灵

季云烟顶着狂风骤雨回了院子，清理了一番。

婢女们见她不想午睡，便挪了躺椅到门边，供她听雨。

没消停几下，门口传，说阿乾来了。

“师娘……”

小崽撑着大大的油纸伞，在雨里踩下圈圈涟漪。

奔进她怀中。

“师娘师娘~”

“今早是不是说了，以后LV独家得叫我云烟姐姐。”

她笑着轻轻刮他鼻子。

“嗯？”

小崽在她怀里拱了几下。

“才不要，阿乾就是要叫师娘，师娘……”

他嘴角耷耷地。

“师父方才回来，一直不讲话，阿乾从来没见过师父这么难过，是不是……师娘不要师父了？”

季云烟接不上话。

只静静默了会，又柔柔对他笑起来。

“阿乾喜欢吃糖么？”

小崽眼睛亮起来。

“喜欢呀！阿乾喜欢吃莲子糖，可师父说糖吃多了牙齿会不好，不愿意给阿乾吃……师娘呢？师娘喜欢吃什么糖？”

季云烟故作思考状想了会。

“我小时候喜欢吃一种叫饴心枣的糖果子，最近见了阿乾，想起不少小时候的事，想起好久没吃过饴心枣了，也不知大宁城有没有这种果子卖。”

“这还不简单！”

小崽哼哼几下。

“让师父去买！顺便也买一袋莲子糖……给师娘尝尝阿乾喜欢的！”

“不妥不妥。”

她笑他鬼灵精。

“阿乾吃多了糖会蛀牙，来给我瞧瞧，阿乾长了几颗蛀……”

“表小姐，桑灵小姐请见。”

婢女的声音突然打断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