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可以等下与你一同用晚膳么？”

他又慢慢抬眼，悲伤的眸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期盼。

生怕她拒绝，不等她回复，立刻补上一句。

“阿乾也来，可以么？”

第0181章 178 扶墨二（3000珠加更）

但最终，季云烟也没能和他们师徒二人吃上这顿晚膳。

被扶墨治疗后，来了几个婢女，服侍她洗漱。

她困倦万分，连澡都没洗完，就在桶里昏睡过去。

婢女抱着沉睡的季云烟出来，就见到不知在廊下站了多久的扶墨。

“扶公子？您怎么在这。”

婢女们掩嘴而笑。

早知扶墨公子痴情自家表小姐，但这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今日才初见，就连人家女孩儿沐浴间隙都不舍得错过，巴巴地等。

婢女们哪知扶墨热锅蚂蚁般的心思。

急她的浑身伤病，又懊自己一路的禽兽行径，还后怕当时，如果没有那个网恰好接住……

这些乱麻扎在他脑子里一整天，疯了似地生长膨大，快把他逼疯。

他往日最是爱惜名声、最疏离自持的，如今浑不顾了，也不管今夜以后山庄上下要如何风传。

伸了手就要去接。

“交给我吧。”

婢女们又嬉笑，自然从命。

怀里的季云烟睡得十分紧促，死死缩成一团，就像过去那几夜的露宿一般。

一张小油布垫着，衣衫破败得连一点寒都御不了，后来是阿乾实在看不下去，非顶着他的臭脸把自己小毯子分给季云烟才算好些。

为此他还责罚阿乾，要他背了百遍的药经。

“对不起。”

扶墨紧紧将她拢在怀里，生怕进一点风。

泪湿满她的胸口。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将季云烟放在软衾里，又诊了一次她的脉，又看了一次她的脚伤。

然后才轻手关上门，在她卧房门外的墙根处坐下。

月色模糊，树影杂乱，黑夜里全是萧索。

“你小子怎么坐这？”

扶墨浸在越想越乱的浑里不知多久，耳边传来叫醒他的声音。

他胡乱擦把脸去看，见季文澹拎了壶酒，正站着旁边，一脸幸灾乐祸。

扶墨皱眉。

“你声音轻些。”

季文澹也坐下来，啧啧了两声。

“想不到，往日嗜洁如命的扶大公子竟也有席地而坐的一日，果然活得久什么都能看见。”

他一边自顾饮酒，一边问：“她睡了？”

“嗯。”

季文澹又喝一口，还不忘落井下石。

“呐这酒可是今天老爷子高兴，特意开的窖底私藏，太平十五年的醉千盏，哎哎……你不能喝，万一我家表妹夜里不舒服，你又醉了，那可怎生是好？……啧你不嫌我喝过的脏啊？哎哎哎……你少喝点！给我留一口！”

扶墨一饮而尽，扔了酒壶，又开始掩面垂泪。

“要我说呢……”

季文澹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他这近二十年来从未失控的好兄弟哭得泣不成声。

“我这个表妹不像是不通情理之人，不如，你去和她说说，你这十八年是如何等她的，说不定能打动美人芳心。”

见扶墨还是自顾自抱膝埋脸发颤，他有些怒其不争。

“不是，你这样哭又有什么用，你去同她说啊！”

“这全天下我是没见过比你还固执的人，她知不知道你为了等她，研究延年益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