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他声线低抑着哽咽。

这是他今天说的第三遍。

季云烟笑了笑。

“我说过啦,若我是你,也会这样做的,你不必自责。”

她语气放得更柔。

“多亏你和阿乾救我,否则我就死在应苍山崖底了。”

这是她今天应的第三遍。

这一切和扶墨预期了十八年的任何一个与季云烟初见的画面均不吻合。

甚至,是远远偏离的。

他道歉,她不责怪,不管多少次,没有任何进展。

但他觉得不对。

他甚至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

他感觉自己被困在应苍山悬崖边那个密网里。

上不去,坠不下。

泪模糊到看不清的程度,他用才摸过她脏处的手去擦。

季云烟张口了半个字,想拦他,最终,还是默声下来,放任。

L.V付費.獨家 放任他非要不顾灰尘,半跪在地上,以极低的姿态给她治伤。

“我的脚,能好吗?”

她想了半天,觉得这个话题或许能帮他走出自困的心境。

岂料扶墨的手停了一会。

又砸了滴热泪下来。

“好好好,你,你别哭。”

她是真怕了。

“我不说话了。”

“你说。”

扶墨僵硬地小声反驳。

但没得到季云烟任何回应。

然后又哽咽恳求了一次:“你要说。”

“好,好,我说。”

她叹了口气。

“阿乾人呢?”

幸好,这个话题是对的。

季云烟见他的紧绷懈了几分,也松了口气。

“在我院子里,我去让人把他叫来。”

“不急不急。”

她本能要去拉他,又本能缩回。

扶墨转身回来,就看到季云烟悬在空中的手。

他胸口起伏了两下,把她往回退的手按上自己的肩膀。

低下头,又继续治疗。

他的臂膀肌肉硬得吓人,比以往任何一次触碰到的都紧。

好像他体内有股钢铁般的郁气,死死冲着他的心肺,将肌肤骨骼都顶撑得巨大。

这股气的阀门在季云烟掌心。

似乎只要她一松手,他十八年的期望都会化作青烟飞走。

“我可以替阿乾求个情么?”

她低声问。

“可以。”

他抬起一双通红泪眼看了她一下,立刻又低下去。

“可以,我不会罚他烤鸡的。”

“那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