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去看看罢,无论如何先打探出些结果来再说。”
桓立轩要跟,被詹钦年制止:“公主身边不可少人。”
房门大敞着,詹钦年那边敲门的动静清清楚楚。
半晌了,没有等来那边的回应,反而是内室的季云烟,开始咳了起来。
易峭立刻进去,桓立轩往里头瞧,她唇边涌出来好大一滩血。
又是一番点穴行针。
桓立轩的脑子还是嗡的、呆的,不敢信季云烟竟在短短半天内突遭如此变故。
眼前唯有一个易峭可以依靠。
极度无助之下,他不自觉地叫起了小时候唤易峭的称呼。
“易叔叔,十日之内……您能找到解药吗?”
易峭是母亲身边最好的大夫。
从小到大,但凡府里有人重伤,只要易峭不慌,桓立轩是不怕的。
而且他知道易峭一定有把握康复季云烟。
但他心疼她受苦。
“方才外人在,我不便多言。”
易峭压着声音,一边医治一边道,声音里的沉稳给了桓立轩一些安定。
“这蛊我未曾见过,但其操纵人跃下楼的手段,瞧着像银门的把戏。银门虽被灭门,但还有那一家子活了下来,找到他们,应该有救。”
“我须带公主北上,一路压制着蛊的毒性,去找那一家子窝藏的地方。”
但弥州近在眼前。
而且易峭这法子,听着并不十分稳妥。
桓立轩大脑乱成一片,有些为难。
“易叔叔还有别的法子么?”
“长胥是不是总觉得,有易叔叔在,便一定能妙手回春?”
易峭的眼底终于露出些温和的、桓立轩熟悉的笑意来。
但,桓立轩眼睁睁地看着,易峭的这丝笑意渐转成了冰冷和无力。
“这次易叔叔的确毫无办法,这蛊我不认识,不可贸然去解,否则很可能引发公主体内经脉乱行,气乱魂断。如果要公主能活,这是最稳当的法子。”
“什么法子?”
詹钦年走进来,见桓立轩彻底呆住,却被易峭问了句“西边那间如何”。
“没有人。”
詹钦年摇头。
“我见无人应答,便撬了进去,干干净净,没有人在里面。”
“不该的。”
易峭越过众人,往那边快步去了一趟。
没过一会就折回,实在疑惑。
“我方才感出那间里头有祟气。如果真的是银门之人,他们无法习武,手无缚鸡之力,暗卫又早将这座客栈围住,无人进出。”
“银门?”
詹钦年下意识惊问。
“那个江湖上早被灭门、以巫蛊之术著称的银门?”
易峭不动声色撇他一眼。
“未料詹监官还知江湖事。”
“从书上粗浅知道一些。”
詹钦年急于季云烟的安危,且不想与易峭深聊暴露自己,立刻转回正题。
“易先生方才说,什么法子?”
“如果不北上……”
易峭又斟酌了几下。
“倒还有一条险路。”
“什么?”
“弥州东南的清沧山,是月落谷的驻地,他们有世间最好的圣手和神药,公主既然是季家人,不妨送公主去弥州一试。”
*
纵使绝尘这样一日千里的急速,也难以追赶桓立轩此时心中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