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父皇偏信奸佞,驱离季氏出邵阳,他们是铁定寒了心的,你有几分把握季家愿意借兵与你抗宋?”

“再者,太后和李氏虽引狼入室,但目前行事都还在规矩之内,南远驻兵也是过了官书流程的。季家纵使愿意借兵,名不正言不顺,你要如何以其制宋?”

齐缙这句问到了这局真正的关键。

李成弘如今在前朝仍是一人之下的内阁重臣,李沛君也依旧是无人不尊的郦锥皇太后、李氏舵主。

他俩联手架空齐泽襄,操纵郦锥朝政,是为反攻东齐大业,是为国仇家恨。

这样“政治正确”的宏图野心,哪怕有朝一日大白于天下,也定受舆论拥戴追捧,奉之为忠臣明主。

更有许多不问究竟的文官武将,亦视之为良机佳策。

但世人盲目,只见血仇,不见大局。

不知此时郦锥以羸弱之躯肖想收归东齐故土,与蚍蜉撼树无异,遑论黄雀早已在后。

外有远征,内有国乱。

届时,本就岌岌可危的郦锥就会似一座没有上锁、门墙脆弱的空屋。

任人践踏。

私人恩仇,往日宿怨……这些在大局面前不值一提。

重要的是,这是一场零和博弈,齐李两方政见不同,谁拿到郦锥实权和道德制高点,谁才有话语权。

这场博弈不但赌上两方身家性命,还要赌郦锥的将来。

所以,她要造出一个“名”来,赶在李氏出兵禄川前,将其除之而后快。

“罢……阿烟既来了,想必这些都是思虑过的。”

齐缙笑了笑,又回到那个听侍从来报山下政务也散漫歪斜的衡王模样。

“那阿烟说说看,你与陛下的计划是什么。”

“是。”

季云烟这一述,堪堪两三刻钟。

随着她的话,齐缙的神态逐渐端正起来,二人议到夜雾将倾,鸟虫四谧。

有了半个结果。

齐缙去握她的手,这才发现那温度冰得能镇酒。

连忙拽她过来,捂进怀里。

“这么冷,竟也不知一声。”

“知。”

她当真这样应他,双手也不推脱,全缠进他热烫胸口,在软肌上好揉几圈。

齐缙愣了下,失笑,抱她起身回屋。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

“与你同行的那两位,倒是很急阿烟的安危。”

季云烟贴在他腰上的手停了半会,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桓立轩和詹钦年。

她这一日夜和齐缙颠鸾倒凤,竟觉得山下之事物恍如隔世般遥远。

“知道了。”

齐缙将她放在褥间,强硬顶开她的双腿,欺身压下来。

咬在她耳垂。

“阿烟竟不好奇他二人是如何着急的?”

如何着急?

无非就是向州府施压,全城搜捕,回头她与他二人见面,再歉词连连,是她不是。

的确,是她不是,不告而别。

“不好奇。”

季云烟勾上他脖颈回吻。

不想与齐缙聊她的韵事,想同齐缙纯粹一些。

但他非要聊。

“桓小将军是最着急的,就差把碑州城翻过来,这小子喜欢你?”

单刀直入,果然是齐缙作风。

“嗯,喜欢。”

她缠进与他的舌尖搅弄,坦白和其他男人的暧昧。

齐缙淡笑一下,指尖插入湿穴,惹她呻吟起来。

“依四哥哥看,这小子娶不了阿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