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姜父姜母推着尸体远去,又笑出声:“她死了挺好,早该死了。”

“骗子,都是骗子,姜栀这种自私的人怎么会爱别人……”

可话音未落,喉间骤然涌上腥甜,他扶着墙剧烈干呕,眼泪混着血水砸在地砖上。

姜栀的灵魂飘在他身侧,指尖触向他颤抖的肩头,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已近乎透明。

她怔怔看着逐渐消散的指尖,喃喃道。

“季柏燃,我陪不了你多久了……”

第11章

人民医院。

季柏燃还是被季母强制带到了医院包扎。

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季柏燃太阳穴突突直跳。

护士替他包扎额角时,他忽然抓住对方手腕:“如果病人胃癌晚期还拒绝治疗,能活多久?”

护士被他眼底的戾气吓到,结结巴巴道:“三、三个月到半年……”

他猛地松开手。

三个月到半年,姜栀却一点也不想多留。

季柏燃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姜栀。

她穿着黑色吊带裙跨坐在他腰间,苍白的皮肤下肋骨根根分明。

那时他掐着她的腰冷笑:“瘦成这样还敢勾引我?”

她却仰头咬住他喉结,眼尾泛红:“我死了你就能解脱了,不高兴吗?”

原来那不是调情,是诀别。

包扎完,季柏燃就回了恒水湾的别墅。

姜栀一路跟在他的身后,只觉得苦涩:“季柏燃,回我们的家就这么难吗?”

然而这次她却想错了。

季柏燃不敢回家,不敢回到有姜栀痕迹的婚房。6

他像往常那样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喃喃道:“怎么这时候不催我回家了……”

说着,温热的东西又从眼眶里落下,洇染了整个胸襟。

这晚季柏燃强撑着自己想睡着。

“姜栀死了你不高兴吗?”

“少了个叽叽喳喳的人有什么好惦念的……”

“姜栀……姜栀……”

黑夜里季柏燃在床上几番辗转,可脑海中的声音一遍遍质问着自己。

终于,他再也受不住,拿了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关于姜栀,他一定要个答案。

凌晨三点,季柏燃踹开了栀见工作室的玻璃门。

林棠被警报声惊醒,抱着外套冲出来时,正撞见男人满身血迹地站在姜栀的办公桌前。

他指尖抚过桌上干涸的咖啡渍,哑声问:“她平时……是怎么和你们形容我的?”

林棠紧张的攥紧了手机,虽然季柏燃大半夜闹这出很吓人,但她还是顺着男人答道。

“姜栀姐说,你是世上最好的人。”

“她说您胃不好但总忘记吃饭,说您穿深灰色西装最好看,说您虽然脾气差,可开会时帮实习生说话的模样特别温柔……”

季柏燃自嘲勾起嘴角:“我温柔?”

他那样对待姜栀,为什么还要为他辩驳呢?

要知道就连在自己的朋友面前,他都不会为姜栀说一句好话。

可好像在姜栀的圈子里,他永远都带着“好”的标签。

他低声呢喃:“你还真会演,演得很爱我,这样全世界都来鄙夷我的冷漠,可怜你的深情,这就是你的报复对吧?”

林棠站在远处没听清,又接道:“姜栀姐还说,你睡眠不好,所以工作室研究的最多的就是安神香。”

她指了指墙角的香薰机:“你用的最好的那款,也是姜栀姐办公室里的熏香。”

季柏燃的视线落在那台香薰机上。

袅袅白雾升起,他想起每次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