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吗?新帝即位,这位都统制很快就一跃而起,没听说过他,当年夺回大盛府的功勋,总听说过吧?就算大盛府没听说过,当年新政巡视全国,让官民一体纳粮,给大家清理冤案的谢大人,总听说过吧?”

时书手抖了一下。

谢无炽,你是不是混的太好了???

都统制,到底是什么官?

想到谢无炽一步登天,便难免不回想到大盛府的血洗。时书心中五味杂陈,杜子涵加快了喝水的频率,同时手在剧烈发抖,说:“我服了,现在真遇到他,我都不知道我会被刀砍成多少块,血肉估计都得磨成粉,喂猪喂狗。”

时书也笑着说:“服了,我真服了,不仅服了,谢无炽,不愧是你。”

杜子涵:“同样是穿越者,凭什么?”

凭什么?凭他的泼天手段,难测城府,极端算计,恶鬼心肠。时书难免感觉到了恐惧,他只知道如果现在谢无炽要他死,时书真是死无全尸。

当时走得,是不是太绝情了?

两个人回忆着旧事,一旁的人还在吹嘘:“我们都统制大人,现在是边防最有权威的话事人,还会带兵打仗,坑杀北旻,一雪前耻,杀敌如麻。懂不懂啊?你们这群没见识的东西,什么冯重山、赵世锐,早就是过去式了,现在边防数十万军队的主人,早就换了姓名。”

“都统制大人做事狠绝吗?”

“那他吗的叫魄力,懂不懂!魄力!”

“……”

时书实在喝不下了,转身走来走去。老天爷保佑,这辈子不要让他再碰到谢无炽,秦村很好,时书还想活着。

茶肆里吹牛吹完,一行人也得继续前行了。杜子涵晚上吓得做噩梦,来找时书:“我艹,原来暴君真的能止小儿夜啼啊!”

时书:“……实不相瞒,我也睡不着。”

又过数日,粮草终于运输到信固府最北的燕州,时书松了口气,把粮草运输到军队指定的位置,他们这些老百姓便可以回程了。时书不觉加快了骑马的速度,不过,这天,源源不绝的百姓运粮车队却在即将过路的板桥处,忽然被拦截了下来。

时书跳下马车,眼下已是初夏时节,一列一列的百姓的粮车堵在板桥上,正乱嚷嚷闹成一片,把粮车都撇到一旁。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过?!”

“押送粮草有期限,你别耽误了军机,是杀头的罪!”

“我们走了三个多月,来送粮食,为什么不让我们过路?”

“你别欺民太甚!”

百姓中性格暴躁地喊道:“让开!”

板桥处站着一群人,是个矮胖圆润的中年男子,眼高于顶地道:“想过这桥,也得给钱。”

时书一下“卧槽”了,走上前去观看。

人群中顿时有人不爽:“我们专门走了千里来缴税,钱粮也一直都给了,这都要到燕州了,还让我们缴税?你是要逼死我们吗!我们早已身无分文!”

官员说:“分不分文不知道,总之,想过这桥,就得给钱。哦对了,这不是本官的主意,这是燕州府衙的主意,要吵,找他们吵去!”

百姓闹闹嚷嚷:“我们身上,真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我们吃的饭,都是自家带的老面,好粮食都给你们送来了。”

“还要给钱实在没有!”

官员白眼一翻:“那就不去过!耽误军机,死的又不是本官。”

时书:“……”

时书受不了了,走上前来:“凭什么给钱?你说是官府定的,官府的文书呢?还是你就想从百姓身上敲骨吸髓,贪污压榨?没有文书,我们绝不会给钱。”

“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