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但更多的变成了逃离他时的黯淡,不过,时书久违地想起了在大盛府那个风雪夜。

谢无炽手腕流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身影狰狞,说出那些话。

“有这么爱吗?”时书当时被吓到了,有些惊讶,直到现在回想到这个画面,心里仍有不小的震动。但谢无炽像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时候,反倒不知道该怎么想象和他的相处了。

“他现在肯定是发达了,荣华富贵,前程锦绣,一步登天,说不定已经把咱俩忘了,”时书笑着说,“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你起来了?好了好了,该我躺会儿了,你来赶马!”杜子涵往后挪。

时书到他的座位,摸了下睡觉的来福的头,接过绳子重新赶起了马车。

“嘎吱嘎吱”马车前行。

走的这一路,时书发现在海边的秦村待了大半年,回来后,大景的江山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尤其是大景与北旻战火蔓延的范围,以及对整个王朝上下的影响。许多地方的县丞,或者里正,源源不断地向着边疆汇集,背负或者托运粮草,自觉地缴纳着税赋。

这个税赋好些年没出现了,是去年雪夜奇袭大盛府,战火燃烧整片大地,才重新开始的。

百姓们来自五湖四海,经过了短暂二十年的和平,再次被战火波及,几乎每家每户都要缴纳新的战争粮草,从家乡,押解到千里之外的边陲战区。

时书走在这一路,看到了民生之艰,同时没有刻意去打听过谢无炽的消息,怕他好也怕他不好,但是,马车步入信固府和长平府时,哪怕时书不怎么听,路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了。

“哈哈?不缴粮,那你先问问我们都统制的‘控鹤军’答不答应。”

“滚你的,拿过来!”

时书坐在茶肆里咕噜咕噜喝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前一个兵痞正在盘问过路的粮草车队,所谓苛政猛于虎,兵过如匪。长平府与太阴府位置相连,同是边防重镇,又与信固府互为掩映,是提供粮草的腹心。这次运送粮草,便要运到两府交界的位置。

边防区域最多的便是兵匪,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而且其中区域兵种众多,形制复杂,有时候根本分不清说话的人是鬼。

但他们打的旗号,当然是用最可怕、最有威慑力的那一支。

这人飞快夺走了别人的钱包,晃了晃:“行,孝敬钱,我会跟都统制大人,美言你几句的。”

一旁有人忍不住嗤笑:“都统制大人,那是你能攀上的?死骗子还有理了。”

一行百姓茫然道:“往年的边境,只听说过冯重山大人,赵世锐大人,还有陈如莲等大人,现在这位都统制大人又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