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病危通知书。”关谷站副站长赵山岳从昨天开始便一直守在这边,他语气沉重地和江姒谈起昨夜的惊心动魄,“所幸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今早他睁开了眼。虽然只是醒过来几分钟就又沉睡过去,但各项指标稳定,最危险的时刻终于过去了,不幸中的万幸。”

病房里,一名五十岁左右皮肤黝黑的妇人正坐在病床边,脑袋伏在病床上儿子的手边,母子俩都睡着。一个晚上揪心般的忙碌,让这位伟大而平凡的母亲心力交瘁。

江姒将果篮和礼盒放下,又从袋子里取出两份养生粥放在床头柜。

她瞧着病床上那张瘦弱苍白的脸,仿佛又瞧见当年的江锌。

二十岁左右的花样年纪,好多人还是温室里的花朵,连照顾自己都还要父母操劳。可他们身为消防人员,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历经消防的磨炼,锻炼出了强健的体魄与昂扬的斗志,执行力一流,能打能扛,敢于在插满刀刃的钢丝绳上舞出他们的风采。

他们难道心里不怕吗?不,怕的。只不过,却不得不让自己不畏险、不畏难,去践行他们当初承诺的将国家和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放在首位的誓言。

江姒的心头有些发堵,她和赵山岳一起脚步放轻走出了病房,合上了门。

住院部楼层的走廊里,她低声问道:“他的伤,会影响他继续参与一线救援吗?”

“这个还得等医生做进一步检查,但情况不容乐观。”

两人的心头都格外沉重。

“这小子我很看好,样样敢为最先,能力也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了。前头几次他死里逃生,他爸妈心有余悸希望他能辞职。但消防相关规定不允许,他个人也不同意。可这一次他的伤情恐怕不允许他再……”说着说着,赵山岳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我糊涂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让你也跟着烦心。”

江姒忙安慰道:“赵副站,我知道您压力肯定很大。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袋子里还剩下两份养生粥,她取出一份递过去:“我妈知道我来医院探病特意熬了养生粥,您也尝尝。我现在再去看一个朋友,他昨天见义勇为跳到了江里救人,把自己也给折腾进了医院。”

“是那个叫吴拾的小伙子?”

“您对他有印象?”

“他身体底子不错,而且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敢救人,属实是个好苗子。”

江姒来到吴拾所在的病房时,里头一共三个病号。其他两床都有人陪着,也就他,自个儿在那边摆弄着手机。

一见她来,吴拾立马精神抖擞起来,就连脑袋上那一头乱蓬蓬的毛发,都跟着他抖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