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寄忽觉心上划了道口,躁戾丝丝溢出。

他拧了眉,视线落在第三人身上。

那魔侍心领神会,伏低了身子道:“少主,那魔鲛已照令进入妖魔塔数日。”

无需多言,缪寄也清楚,莫说是驱邪香了,那妖魔塔底下连只苍蝇都飞不进。

他闭了眼,长烟管搭在手背上,烫出红印,可他却仿若不觉。

许久,他才抬了眸。

“继续盯着,若有异动,随时告知于我。”

“是!”几个魔侍齐齐伏身,唯恐落于人后。

接下来几天,裴寻今仍在做各种稀奇古怪却又精巧的小礼物,譬如镇魔用的铜镜,可一符敌巨魔的高阶符箓……

缪寄看在眼里,虽不问,派出的魔侍却越多。

但她自有法子,尚不说送与何人,连什么时候送出去的都无从知晓。

直到冬月十二这天,前来送礼的人一批赶着一批。

生辰贺礼琳琅满目,可没一件是他想要。

送走宾客,他在房中枯坐整整两个时辰。

最终,他没盼到裴寻今的礼,却等到了另一消息。

报信的魔侍步履匆匆,脸色苍白,像是受了什么大惊吓,连礼节都顾不得,就奔入门内扑倒在地。

“禀少主,妖魔塔有异!”

缪寄抬眸,神情淡淡。

魔侍急道:“那鱼附竟杀尽塔下魔物,现已出了妖魔塔!”

短短一句,他却说得胆战心惊。

妖魔塔底是什么地方,无数高阶魔物和魔人全都被关在其中。

缪栩往常也将子嗣送进过妖魔塔,最短的熬了足足半年,才吊着最后一口气离开塔底,亦有不少人死在里面。

那地方,即便是大乘魔修,也至少需要一月。

但鱼附进去才十几天,就活着出来了,叫人根本难以置信。

缪寄概也有几分讶异。

他低笑:“我这弟弟,倒是送了一份厚礼。”

但刚说完,他便记起裴寻今前几日精心准备的那些东西。

驱邪香、镇魔镜、斩魔符……

他渐收了笑意,起了身,行至窗边。

窗外风雪大作,天地清一色的白。

他望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往何处去了?”

魔侍:“那魔鲛隐匿了行踪,幸而少主英明,早先在他身上落了咒,我等这才得以探查其行踪。”

缪寄听得不耐,乜他一眼。

魔侍顿觉心惊,忙伏低了身道:“乘宿县。”

“乘宿县……”缪寄琢磨着这三字儿。

荀随也在乘宿县,鱼附莫不是去找他了。

见他陷入沉思,魔侍望他几眼,等到冷汗将视线打得模糊了,才战战兢兢开口:“少主,自魔鲛进入乘宿县后,便失去了行踪。还有……荀随那处,也不见身影。”

缪寄的手搭在窗台上,轻敲了两下。

他忽侧过身,压下视线漫不经心,但比窗外刮进的寒风更为渗人。

“我记得你说过,鱼附未与旁人通信。”

那魔侍听了,只觉肉颤心惊。

大冷的天,却吓到冒汗不止。

缪寄缓声道:“若叫我知道你未能尽心尽力,你当清楚是何下场。”

作者有话说:

【非典型聊天室】

缪寄:在干嘛?

荀随:四处乱逛=旅游

解玉:在家养伤=休息

鱼附:妖魔塔挨打中,勿c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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