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分外认真,并不像是开玩笑。
但裴寻今还在犹疑魔尊在他心中的分量,毕竟这也关乎着能否阻止他进入妖魔塔。
思及此,她又问:“可你不是要进妖魔塔?”
“妖魔塔……”
鱼附的眼睛忽亮了些,这才第一次沉进真切的笑意。
“你是因为我要进妖魔塔,所以才不愿见我?”
虽不知道他是怎么扯上这门子因果关系,但裴寻今还是稍点了头。
鱼附便像被顺了毛的大猫,凑近了道:“我并非有意瞒着你找到父亲一事,只是当日还未来得及说,就被迫离开,一直没寻着同你解释的机会。”
“可为何非要等你从妖魔塔出来,他才肯认你?”
鱼附笑一凝。
他移开视线,落在角落的一地竹影上。
“他总不可能……要一个一无是处的儿子。”
裴寻今却觉这理根本说不通。
若用有无价值来衡量自己的儿子,又算得上什么好父亲。
她道:“你可想清楚了?那妖魔塔就非进不可吗?若等你出来了,日后他要你去做更为难的事,你当如何?”
鱼附一时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那狭长的眼。
一字一句道:“非进不可。”
裴寻今心知劝不动他,体内又内息混乱。
她闭上眼压制着魔息,同时气息不稳道:“你可还记得师兄那日赠你的白玉符笔?”
“记得。”
“那符笔虽分外消耗内力,但如果陷入绝境,便是最好的助手。”她顿了顿,又轻叹一气,“当然,唯愿你此行顺利,用不上此物。”
她看得出,鱼附并非她想的那般天真纯粹,但对亲情的渴求却不作假。
鱼附心中发苦。
此行顺利。
他以往走过的路,又有哪一条算是坦荡呢?
他忽在指腹划开一道小口,移到了她的唇上。
那儿还有些肿,擦着沁凉的膏药,每一处都细细抹了,且是上好的药,足见擦药人的用心。
可这拿咒诀就能处理的小伤,偏还抹些膏药,也不知藏着什么心思。
“听闻人界常有外室之说。”
他按揉着那唇,渗出的血珠将其染得更为殷红。
“嫂嫂可知?”
原本的剧痛在那鲛血的作用下逐渐缓解。
裴寻今睁开了眼。
鱼附近了身,神情中带着浓烈到让人心悸的偏执。
“即便你真要与他成亲,我也绝不会放手。”
“他们说得对,我并不算是人。”他从自我贬低中得了乐趣,“野畜生罢了,顾那道德纲常做什么。”
他将见不得人的心思全都袒露而出,直白露骨到裴寻今心生错愕。
但不等她有所反应,他的脸上突地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
那薄红并非因为害羞,而是情到深处时,不自禁的兴奋使然。
湿红烧到了眼角,使他的眼睫也沾上了水光。
鱼附忽躬低了身子,重喘几声。
他那变出的人腿竟开始长出鲛鳞,胳膊上青筋突起。
再抬头时,他的神情已凶狠如野兽一般。一双兽瞳闪烁着浓浓的欲//望,舌尖磨过尖牙,透出不可言说的亢奋。
裴寻今已从毒发的痛苦中缓解过来。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但还是直觉危险。
那眼神已不只是嗜血了,还带着将人嚼碎的暴戾。
她往后退了些,手已移到了剑柄上。
“鱼附?”
鱼附却根本不怕那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