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寻今转过去一看,不远处,蔺王舟闯进了视线内。
他拿着那把折扇,悠悠晃着,驱散着周身的血腥味儿。
神情倒自在,和平日没什么区别。
而他身后,还跟了十几个弟子。
一眼望去,裴寻今发现了不少眼熟的人,其中便有小耳和陶挽,剩下的还有些往常关照过她的师兄姐。
他们看起来是受了大惊,个个双眼圆瞪,面露惊骇。
蔺王舟一步一踏,见不着丝毫慌张。
与他相比,其余的弟子其实走得快得多。
但因为太害怕,走两步,就停下来顿一顿,神情谨慎地打量着四周。
不过即便怕到浑身颤抖,也没有往后缩的人。
裴寻今看了眼还昏着的解玉,不作犹豫,便提步上前,挡在了峰头的入口处。
“蔺师兄,”她一一扫过他身后的一众弟子,将手压在剑上,笑着问,“师兄带了这些师兄姐来,所为何事?”
蔺王舟还未开口,话茬就被陶挽接过。
她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眼下浮着青黑,明显是熬过夜的。
“小师妹,你如何……如何弄成这样?”说话时,她明显带进哭音,“分明才一晚的工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蔺王舟懒散抬眸,轻笑道:“这些弟子,因着帮你和荀师兄说话,被关了一夜,现下我也只是顺道带他们过来一趟。”
剑上的手一蜷,裴寻今松了开。
蔺王舟不会骗她。
“多谢,不过诸位怕是用错心了。”她笑眼弯弯,简言道,“我是妖,而师兄已入魔。”
面对这样的赤忱,她自然也不愿再用假话糊弄,索性坦率直言。
望着她身上惩妖钉留下的痕迹,陶挽的眼睛更红了。
她揉了把酸涩的鼻子尖儿,嗫嚅道:“看出来了,我们看出来了。可在我眼里,你只是我的小师妹而已。”
其余人的神情也跟她差不多,都沉默着,态度却不言而喻。
裴寻今看向蔺王舟,道:“蔺师兄,莫非你也是因说了好话?”
蔺王舟收了扇子,抄起手。
“师妹谬赞。”他笑道,“这么多弟子被关禁闭,自然应有人担下看守的苦差了。”
裴寻今面上不显,心里却在吐槽。
苦差?
这老狗贼,分明是看情况不对,所以找了个地方省省麻烦。
小耳师兄道:“裴师妹,大致情况我们已了解清楚了。诸位,我认为除了眼下事,还应向在外的几位仙长修书,请他们回青斗宗,也好重整门风。至于宗门大比,仍是要去,今日动乱是宗内之事,宗门大比却是对外之事。”
沛涿一役是青斗宗声名远扬的重因,但青斗宗能身居大宗之位,还与元婴往上的修士数量颇多有关。
只不过其他仙长与长老门十二位长老不合,陆陆续续云游在外,几乎没有回过宗门而已。
小耳师兄向来稳重,虽修为不及他人,但在这样的灾难中,一下便成了主心骨。
这之后,他又与众人一齐兵分几路,处理内乱事宜。
至于裴寻今,他们则只在离开前,认真地望着她,道了声“珍重。”
仅此二字,便也算作告别。
而蔺王舟则留在了主峰。
他先是用了诀法,和裴寻今一起把主峰清理了干净,再才走到她的面前。
他动作闲散,语气温和: “小师妹,而今你不得不走了,随我去的事考虑得如何?”
恰时,被捆在树上的解玉也渐渐清醒。
他摆了摆昏沉沉的头,然后倏地抬眼,四下张望。
待看见了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