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会说出这种话的性格吗?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荀随不仅说得出,也做得出。

他虽没有碰她,手也规矩地放在膝上,怎么瞧都是无情无欲的禁欲模样。

可他的灵息,却缓慢地探出。

那些灵息就像藤蔓一般,温柔地裹缠住了她的手腕、腰身。

随着运转,灵息便如水一般缓缓流动着,且在慢慢绞紧。

一道灵息轻抚在了她的脸上,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眼尾。

“师妹呢?”荀随的声音听着冷然,“师妹什么时候会哭?”

裴寻今被挠得极痒,想去抓掉脸上的灵息,但手腕也被灵息锁着,根本动不了。

所以师兄的好感上来了,也会有恶劣的一面吗?

探出的灵息温柔地抚摸着她,像是对待极为珍贵的宝物。

但渐渐地,那抚弄便因格外缓慢,而带出了几分旖旎的情意。

“不知道师妹哭起来,又是何模样。”

荀随语气正经,听着倒像是真心实意的困惑。

但他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食指的指节,又透出不定心神。

裴寻今运转内息,生将那束缚着她的灵息给震开。

“师兄别气。”她佯装不知荀随的心思,笑道,“是我玩笑开得太过,不过,也还是先将药擦完了再说吧。”

灵息被打散,荀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他偏回了头,克制地闭上眼,遮住眸底的偏执。

好像一遇上师妹的事,他便会失控。

但师妹现下对他并无男女之情,是他操之过急了。

“师兄,要用治疗术吗?”

裴寻今拿着药膏犯愁。

满背的伤,根本就用不着顺着伤痕涂,直接往上糊就行。

“若是涂膏药,恐怕会好得有些慢。”

“不,用药便是。”荀随道,“戒律堂落下的鞭刑,也并非寻常的治疗术可以治好。”

裴寻今叹气。

所以干嘛这么折腾自己呢?

她仔细涂着药,忽然想起解玉。

来这之前,她请陶挽小师姐帮忙给他带了话。

但两天了,还没有解玉的消息。

由是,她便问:“师兄,您可曾听到过解玉的消息?”

荀随微抬了头。

“有何事?”

分明只有三个字,但裴寻今却听出了他话中的冷意。

她又道:“那日回来后,解玉本说要来找我,但到今天了都没见过他,不知道究竟去哪儿了。”

“他会离开宗门一段时间。”

裴寻今的手一顿。

“离开?”她问,“为什么啊?”

荀随淡声道:“家中有事,便和尚仙长告了假。”

裴寻今疑惑:“可他没有跟我说过。”

“师妹与解师弟的关系似乎很亲近。”说这话时,荀随蜷紧了指尖,带了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一同进山,自然亲近了。”裴寻今顿了顿,“算起来,他也是我在青斗宗的第一个朋友。”

荀随将朋友二字在心中咀嚼片刻,再不愿提起解玉了。

恰时,他又想起了鹤童的话,便低下头吐出一字:“疼。”

这种事跟他练剑一样,一回生二回熟。

再说出口,方才的羞意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果然,裴寻今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他身上,问道:“是我手重了吗?”

荀随微摇了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