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寻今将来意跟她说了,老奶奶闻言,立马放了竹筐子,嘴上念着活神仙,硬要他们在屋里喝杯茶水了再走。
两人进了灰扑扑的小屋,一眼便望见了中堂房里端端正正摆着的一尊小神像。
那小神像的外形看着与山神庙的神像极为相似,颜色暗淡,但保管得很好,身上擦得几乎能倒映出人影。
裴寻今记得村店里也放了尊一模一样的,不由得走近细看。
见她一直盯着神像,解玉问:“怎么了?”
“看这尊神像,是不是和徐掌柜店里的一样?”
解玉看了,点头称是:“和徐掌柜店里的别无二致,与山神庙里的像也有几分相似。”
“好奇怪,这尊前面没放东西。”裴寻今小声道,“供碟里都是空的。”
她想再看看这神像,但刚抬眸,便怔在了那里。
只见被擦得反光的神像上面,倒映出了老奶奶的模糊身影。
不过与方才和蔼可亲的模样不同,那上面的人一脸木然,正目光阴沉地望着她,再加上格外模糊,看着更为可怖。
陡然与那渗人的视线相撞,裴寻今眉心一跳,倏地回过身。
身后的老奶奶却是副和蔼笑脸,手里还端了两杯茶水。
“二位仙人,老婆子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便请吃杯茶吧。”
解玉被她的陡然出声吓了一跳,朗声道:“您走起路来怎么也没个声响?”
突然出现在别人背后,能把人吓死。
裴寻今接了茶,却没要喝的意思。
她拿余光扫了眼神像,稳下心神问道:“我看村里好几家都供奉了一模一样的神像,奶奶,这是拜的山神像吗?”
老奶奶露出豁风的牙,摇头:“咱们这村子,早就不信山神了,这拜的是地神。”
“地神?”
“是,地神。”老奶奶转身坐在了藤椅上,眯着眼,慢吞吞地捋着记忆,“山神早就走了。”
“走?”解玉笑道,“怎么可能呢,山在这儿半寸未移,山神是必然不会离开的。”
闻言,老奶奶睁开了眼,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强调:“山神已经走了。”
被那黑漆漆的瞳仁盯着,解玉拧了眉,好笑道:“难不成他走的时候还特意告知你们了?”
不然他们怎么知道山神离开了?
老奶奶那干枯的手搭在藤椅边上,缓声道:“几年前一场火灾烧了山神庙,山神便走了。”
裴寻今:“现下是惠家兄妹住在山神庙里,我看他们还供奉了山神。”
“惠家?”老奶奶那眯成缝的眼睛里陡然乍现出精光,言语毒辣,“惠家那两个杂种,净想着偷别人家的东西,做尽了坏事,难不成还妄想把山神给拜回来?”
见她对惠攸海兄妹格外厌嫌,裴寻今心觉几分奇怪:“村里那些事已经查清楚是马屠户干的了,您知晓这件事吗?”
“是又如何?”老奶奶缩在藤椅里,瘦小到只剩了把骨头架子,脸色苍白,昏昏沉沉的看着竟像是要睡着了,“就算这几件事与那姓惠的没干系,想必之前的事也是他干的。两位仙人可一定要将那孽种抓起来,好好收拾收拾!”
又聊了一些后,两人离开了小院。
甫一出门,解玉便低头道:“那小老太婆好不讲道理,竟平白无故地颠倒黑白。我虽不常与人来往,但那惠家兄妹看起来并非是恶徒。”
“按着惠攸海的说法,那天在河畔边上袭击他的肯定是那影怪。”裴寻今道,“而当时又有马屠户在旁边,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什么。”
“那现在我们是再往马屠户家走一趟,还是……”说到这时,解玉有些不情不愿的,“蔺王舟”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