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应下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自袖口中拿出一份拜帖放在林凝素面前。

这拜帖描金精致,但平昌伯爵府几个大字恨不得写出帖外去,张扬得很。

“昨日平昌伯爵府的人送来的帖子,恰好被我瞧见,便直接收着。”云树颇为懊恼,“可回来之后,小公子便央着我做饺耳吃,便将此事抛在脑后。”

“还请夫人和姑娘责罚。”

林凝素让云鸾将云树扶起身,道:“这有什么的。”

“不过,林氏和平昌伯爵府尤家素来没交情的。”她打开帖子,一目十行地瞧着。

这语气…

字迹不算好,但还算是娟秀,是女子所写。但是字里行间透露着傲慢之气。

林凝素皱眉,她下意识觉得这定是尤曼曼写的。一瞧落款,果然如此。

前面一整张纸都是些夸耀平昌伯爵府的废话,只有最后一句才是真正想说的。

这人写道,想来参加她的定亲礼。

没吃错药?林凝素甚至能从最后一句话中看出点小心翼翼来。

肯定是她感觉错了。

“这倒是奇了,那尤家二姑娘,一向瞧我们家姑娘不过。”云鸾凑近一瞧,也觉太阳打了西边出来。

可能是上次宫宴上被吓傻了,林凝素心中暗道。

这是个小事,她和母亲都没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添一席,她要来便来。

“你定亲是个大事,虽然你哥哥如今成了平陵王。但从前的十数年总不能当作没有,总也得按照礼数,递个帖子过去。”

“他是否前来便是另一回事。”提及此,林夫人面露忧愁。

虽然林业笙不说,但林夫人心里隐约能察觉到。林砚,算是与林府越来越远了。

母女二人正闲话着,外头的小侍忽然道:“相爷回来了。”

“这老头子,今日回来得倒是早。”林夫人手上的绣活不停。

林凝素向廊外瞧去,见父亲面色沉沉,脚步也不似平日那般稳健,甚至有点心不在焉。

她站起身去搀扶,关心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秋日易伤风,若是感染了风寒只怕要咳上月余。

林业笙没应声,只是站在原地,听着自己妻子做针线活时哼唱的小调。帕子是红色的,上边的鸳鸯栩栩如生,那是她绣给林凝素成亲用的。

这人进来就不吭声,林夫人抬头问道:“怎么了?”

“别绣了。”林业笙声音沙哑。

“什么?”

“别绣了,五日后的定亲之仪取消。”林业笙说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

“什么?!”林凝素与母亲异口同声,就连站在一旁的云树和云鸾都惊着了。

帖子早半个月都分发出去了,如今怎么好收回呢。再说,这好好的亲事,为何突然取消。

林业笙缓缓揉着眉心,无奈道:“镇远侯府那边,我自会亲自登门说清。”

林凝素摇摇头,还是不敢相信。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了?”

原是今日上午,早朝之后,林业笙便被圣上单独召去了明镜殿。

自封了林砚为平陵王后,他们君臣从未单独谈过。老皇帝似乎也没有要和他解释的意思,一切的心思,林业笙都靠着朝中的微妙变化而猜测。

如今突然召见,林业笙本觉是喜事。还以为圣上终于要与他推心置腹地明言。

可圣上的第一句话,竟是开始与他追忆往昔。一通夸赞之语,又是“国之肱骨”,又是“万世之相”,将林业笙绕得云里雾里。

“林相心中觉着,阮柱国如何?”老皇帝冷不丁一句。

林业笙却咯噔一下,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