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大约去了不到两刻钟,便急匆匆地归来,神色慌张。她跪在地上,打量着着阮清身边的林凝素,一副外人面前不好言语的样子。

林凝素见状放下书本便要回避,却被阮清拦住。

“不必,阿嬷直言,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阿嬷犹豫了许久,最后低声说道:“是大将军,今晨去上都郊外踏风,回来之时不小心撞倒了国师的轿撵…”

“国师似是被跌伤了,而大将军也在一个时辰前被陛下叫进了宫里。夫人在前院已是如热锅之蚁…”

婢子这话说得委婉了,能将稳稳当当的轿撵撞倒,必是当街纵马,不肯相让。

“国师?”阮清皱眉。

林凝素思虑着日子,大概还有两三个月便是稻禾收割之季节,一年一度的禅天大会也就在近些时日举办。

“国师大抵是前几日来到上都城的。”林凝素提醒道。

孟国的国师与它国不同,并非每年都守在朝堂上,而是只在禅天会的那个月回来,占一年风雨,也为孟国祈福。剩下的时间,这位性子颇为古怪的国师便又回到巴蜀的缥缈山做快活神仙去了。

“父亲怎能这样不当心呢….”阮清抚着心口,只觉要不好。

当今圣上本是不信什么天时地和,前半生金戈铁马,在外四处征战。可自打多年前灭了荆苗之后,便转了性子。特意请了缥缈山的禅师出来,尊为国师,为孟国指点明路。

可以说,这位国师,是连当今圣上也不敢冒犯的存在。

可阮柱国却当街纵马,撞了国师的轿撵,还是在他刚刚大战得胜的当口,难免会有流言传出大将军功高震主。

“别担心,陛下最信任阮柱国了。”林凝素安慰着。她说的也是实话,上一世陛下殡天前,也未曾有过河拆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