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笙心觉不妙,立刻命令道:“全军原地待命,有怪症者自行休憩。”
阮清在马车中自然也听见了这些,她下了车,来到林凝素身边,望着不远处低声哀呜的士兵皱眉。
“清清,你要去瞧瞧吗?”林凝素问道,毕竟军中医师大多是外伤在行,稍微懂些内府经脉的,谁不愿意在城中做个安稳郎中,还上什么战场呢。
“我去为他们探脉。”
二人就近瞧了一个士兵,那士兵有些年迈,身型较为瘦弱。此刻他嘴唇发白,眼下却泛着淡淡的青紫,因腹部的剧烈疼痛而轻轻发抖,冷汗俱下。
阮清搭上老士兵的手腕,片刻后站起身。
“怎么样?是吃坏了东西吗?”许融站在一旁问道。
几人都围在此处,等待着阮清的答复。
“不像是饮食问题那般简单。”阮清摇摇头,说道,“恕我见识尚不足,不识得此种症状。”
“总这样下去可不定,先让医师用药吧。若是消息传到黄眉军那里,这群人杀个回马枪,可就不秒了。”孟桓提议道。
“但是,不对症下药,又有什么用呢?”林凝素看着近乎大半的士兵都倒下了,心中也焦急。连阮清都瞧不出,那军医是更指望不上了。
她环视四周,见路旁树木颇多,丛林茂密,此处与并州北部的寸草难生不同,南部毗邻荆苗,虽说不至于四季常春,却也在这个季节仍有大量的林木。
林深则蚊虫多,此处又与荆苗岭南气候相近….
“会不会是毒虫障气一类的东西?”林凝素说道。
“毒虫?”阮清低头思量,随后拿出平日里翻看的医书寻找。
行军进程被耽搁事小,主要是不知晓这怪病会不会致命。若是士兵们就算身陨,也该是在战场,而非如此不明不白地折损。
几人一筹莫展,约有半个时辰之后。林凝素发现云鸾亦开始浑身冷汗,腹痛不止。再接着竟是阮清也得了怪症,然后是她自己。
腹部似有一把火在燎烤着,时而又像是巨钳在击打,同时头脑发昏,身上冷意不止,难受至极。
林凝素在马车中休息,隔着车帘,她听见了林砚和乌蚩的谈话。
“大人可听说过已经亡国多年的荆苗,荆苗不擅战,亦不擅农,不擅商,但擅毒蛊。”乌蚩声音低,却还是传进林凝素耳中。
“蛊?”林砚问道,“你说这是毒蛊之作用。”
“是,且大概率是最普通的那一类阴蛊。”
“你知晓解蛊之法?”林砚盯着乌蚩,有些防备。
“不知,但有法子缓解一二,还可支撑军队一战。”乌蚩倒是毫不保留地说了出来,“但若长期不得真正的解蛊之药,便会丧命。”
二人谈话结束,林凝素心中却有个疑影,荆苗人擅蛊她有所耳闻,只是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蛊。再说荆苗灭了许多年,其民早已归顺于孟国,毒蛊之说早成了传闻。
本来此事迷雾重重,可当看见黄眉军以包围之势逼向他们的时候,林凝素便什么都明白了。
只怕和黄眉军脱不了干系。
最开始以为起义的无非是一些粗人,只会蛮战,没成想把兵不厌诈这一套用到了极致。
十之三四的畿辅军因腹痛而无法作战,剩下的尽管有许融带领,也很难保证此战必胜。
危急之间,林业笙吩咐孟桓带着林凝素和阮清先杀出一条道出去,免得命丧于此。
可大军重重,突围谈何容易?
林凝素强撑起身子,想要跨上马带着阮清离开,父亲和林砚他们多少会些武,而她和阮清却无法自保。待在此处,只能是战斗的拖累。
她勒住缰绳,混乱中却被流兵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