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得救,林凝素心情好,也就没再和这人拌嘴,直接说道:“想问什么便问吧。”

令她意外的是,这人只字未提及阮清的伤。反而命小侍进来,递给云鸾一团绯色之物。

天色暗,林凝素瞧不真切。云鸾得了那物进入帘内,她才看清,竟是许融自西戎战场带回来的那束鸢榴花。

花瓣上的血迹大部分被处理得干净,只有埋没在细微纹路和花蕊中的暗红仍旧残留其中,徒留淡淡血腥。

这花娇贵,不过又过了几个时辰。枝叶便有干涸,林凝素轻捻着枯黄的一角,指尖一痛,冒了零星血珠。

“嘶….”

她想起来了,上一世她没去并州,这几个月便一直待在上都城,直到父亲返程。

大军班师回朝后,许融自是也跟着回来。那时候他似乎也来找过她一次,手中带着一捧特别处理过的干涸鸢榴花。

当时那人是怎么说的来着…本是想带给表姐的,但此花色泽太艳,阮清不喜。

许融说不忍名花无人赏识,他在上都城也不识得什么人赠予,遂拿了来给她。

林凝素当时记得自己很生气,心觉那是阮清不要的东西,却拿来给她。她气急,当着许融的面,便将鸢榴扔到了他脚边。

“清清最是善心,见到鲜血,也是会难过的…”林凝素盯着淡色的花蕊出神,心中却有个古怪的猜测。

随后,她便将那个念头给否定了。

“许融,清清仁善,却没有你想象的那般柔弱。她的医术在孟国难寻第二,这些日子她为兵士治伤,出入之地无不血腥,我却未见她抱怨一字。”

“花上虽沾染了血迹,却也是为护孟国疆域而流的,清清不会介意。何必将一番心意,不情不愿地付诸给不对的人。”

“怎得这般怯懦…”

若是在从前,林凝素必定要生气。可如今,她只觉得许融这人在感情上太过懦弱,胆小到有些可悲。

她最见不得藏着掖着的人,爱便是爱了,将一颗心奉上,将一腔情意表露,就算得不到回应又怎样?

连让心上人知道的胆子都没有,还拿什么和人争?

林凝素示意云鸾将花捧送回去,她走出珠链,面对面看着许融,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在里。

许融没接过花,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单说这鸢榴,不是你喜爱的花吗?”

林凝素摇摇头,心道怎么还劝不动呢,干脆赌气道:

“我从不喜欢什么鸢榴,鸟榴的花,只是喜欢那抹难得的艳红。你若是想送我,还不如干脆放了自己的血染红了稠布做衣裳来。”

“把这花送到该送的地方去,别的没事来扰我休息。”林凝素将花直接塞进这人怀里,赶人出去后便关紧了房门。

许融抱着有些枯黄的花,在门外思量了许久。

他真的过于怯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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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衰三竭。收复回两座城池之后,军心民心已稳,第三座城池的收复也应尽早。

西北战事吃紧,内部的黄眉军作乱实在不容拖得太久。

所以在许融大战得胜的第二日,林相便决定乘胜追击,前去并州最南的一座名叫晋越的小城池。

这座小城也算是黄眉军起家的老巢穴,若能一举歼灭,内乱可平。

相对于并州中部的饿殍遍野,南部却好了许多,路上的光景与沧州相似。林凝素嫌在马车中烦闷,便勒马和父亲通行。

林业笙本是不愿的,但谁让他拿女儿没办法呢。

“哥哥,身体可好些了?”林凝素循例问道。

“好多了。”

得了回答,林凝素便自觉地绕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