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自是应下。
二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夏天的白日虽长,但临近傍晚,夜幕降下也是一瞬之间的事。
许多不是今日当值的太医早就出了宫门,院内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阮清看向窗外,连忙起身催促道:“凝素,太晚了,我送你回长乐宫吧。”
倒不是她不喜欢同林凝素说体己话,只是从前两三回,林凝素在这待到很晚。
明镜殿那位主子就会自行找回来….
林凝素抱起地上的小狗,环顾着周遭,想找些食物来。
“急什么?我们都半个月没见了。”
怕什么来什么,阮清正踌躇着,便远远瞧见殿外的高大身影,正阔步进来。
顺着阮清的目光,林凝素亦抬眼,只见林砚不轻不重地推开木门,还撞着一旁的吊晒药物。
不知是不是这几年在朝堂上浸淫太久,这人哪怕是面色温和,也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林砚才迈进一步,这间药阁霎时冷了几分。
他的目光扫过站在林凝素身旁的阮清,漫不经心询问:“太医令给西南的灾疫药方研制好了吗?”
阮清心下慌乱,垂眸答道:“已经研制好了。”
“那便再研制些别的,天下未明之症那么多,够太医令忙的。”
自从阮清进来宫里,在太医院当值,林凝素便三番五次地往这跑。有时在阮清面前谈心,说的话竟比对着他还多。
不是他多疑,实在是林凝素对阮清太好。多次求恩典不说,还替她推拒阮家的亲事安排。
阮清刚要答复,便被林凝素护在身前。
“说什么呢?”林凝素自然能察觉出这人语气不善,“阮大人就算是医术再精明,也是个凡人,还能连着都不休息吗?”
触及到林凝素不悦的神色,林砚顿时软了态度,拉过她的手掌,柔声道:“是。”
“我们先回宫,让太医令休息。”林砚又瞧见了少女手中的胖狗,眉头微皱,“伍赤,把白团抱走。”
林凝素其实不大想回去,她依依不舍地同阮清道别。
“我改日再来。”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阮清行了个全礼。就在她起身之时,林砚回头又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大有警告之意。
林砚出行不大喜欢多人跟着,乌蚩也不知同云鸾和银岫跑去了哪。这宫道狭长,只能瞧见一线之天,红云和浅淡的金光布在上头,将人也映出虹霓的色泽来。
“走了一个下午,也该饿了。”
“我亲做了你爱吃的酥酪。”
林凝素还恼着,不肯理会他,赌气挣开这人的怀抱,大步向前走。
林砚便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两道影子被残阳拉得很长,不时分离,又交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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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今年孟国北境之内,冬雪堆积,宛如万千鹅羽抖落在地。
天大寒,但瑞雪兆丰年,端得是吉祥,也无人抱怨积雪难除。
但越靠近南边,温度暖些,就只有湿哒哒的雨。
林砚实在车马内,翻动着手中书页。一篇需要瞧半个时辰不止,显然是心思并不在这圣贤书上。
“我们到哪了?”
“回陛下,过了下一个城邑,便是上都城了。”
林砚冷淡地点了点头,合上书本,随意仍在一旁。
三年之前,大巫找到了曾经下落不明的荆苗王储。他们便重新约定,将荆苗遗落在周围各部的土地收回来。
直到前几个月,那些土地已经足矣撑起一整个国度。王储复国,也算是不辜负大巫帮他一场。
荆苗人爱憎泾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