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雨….”林夫人向小女儿招手,示意她不要顽闹。

“进去试试吧,素素。”

孟国这些大典上的礼服形制,大多是中看不中用的繁杂设计,里外七八层套起来,足能将人闷出病灶来。再加上一些零碎的饰品,将近两刻钟才穿好。

待她走出来之时,屋中一片静谧,众人皆是定定地看着她。

好半晌,林夫人满意地点头:“素素,你瞧是谁来了?”她指向一旁的角落。

林凝素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见阮清正坐在椅前,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笑。方才有一大堆仆婢围着,竟是让她没注意到此处多出一个人来。

“清清,你怎么来了?”

这是林凝素今日第一次展露真心实意的笑颜。

林夫人见她高兴,也就不打扰这一对闺中密友,悄然自行离去。

这时,阮清命身旁侍女拿出一个木箱来。那木箱做工精致,四周描着金,不大不小,刚好能在小几案上放下。

“过几日便是你的大婚日,但封后大典,我是不能参加的。便想着将贺礼提前送来。”

林凝素面露错愕,随后盯着那木箱瞧。

“这是何物?”

她凑近了些,隐约能闻见淡淡的香气。

阮清将箱子打开来,霎时间,混合着花香药香飘散在整个屋子里,如同进入了春日百花园一般。

“这些都是香囊,可以佩在衣衫上,也可以放在寝殿之中。”阮清指着上方那一排乱针绣牡丹的香囊道,“这些夏日可避蚊虫,蛇蚁。”

“这些则可在冬日调养身体….”

“这些气味浅淡,戴着参加宴会,亦不会唐突旁人。”

林凝素看着满满一箱的草药香囊,心中不知作何滋味。

“清清,辛苦你了。”

“举手之劳罢了,你知道,我最喜欢做这些。”阮清笑着将那箱子阖上。

说起来,阮清与那尚书家幺子的婚事,似乎还在议。

她之前去央求林砚,让阮清去太医院的事,但这人至今也未给她答复。只能等成婚之后再论。

“凝素,那我便先回去了。”

“不多留一会吗?我身边新来的小丫头银岫,她做的酥酪甜而不腻。”

阮清垂眸摇摇头:“母亲还在等我回去,下次再见,大概只能在宫宴上了。”

林凝素自知无法挽留,只能命人好生将阮清送回府。

- -

礼部商定的帝后大婚之日,自是捡了黄道吉日来算。但婚礼前夜,天空乌云密布,不见明月朗星。到了夜半,甚至下起了瓢泼般的大雨。

这可愁坏了那些商定婚日的大臣们,生怕是耽搁了大典,圣上要怪罪下来。

眼巴巴看了一夜的天色,在清晨破晓时分,黑云尽数退散,反倒是因前夜的雨,而绽出许多的虹霓来,将天地间都映出彩色。

立后算是国喜,臣民们都过得苦,便总盼着些吉祥事发生。所以天边的虹霓,他们愿称之为吉兆,来年定是能风调雨顺。

靠天虚无缥缈,但靠着人治确是实打实的。当日一早,新帝便下了旨意,减免半年的徭役赋税,举国欢庆。

从前孟国可没这种规矩,尤其如今前线其实钱银粮草供给不足。林砚难得有如此冲动的时候,许是….

从来不信什么命运谶言的他,也开始寄希望于天意人语,妄谋求一份余生之幸。

面前是若隐若现的绯红色盖纱,林凝素听着父亲母亲的叮嘱,持扇的手轻轻颤抖着。

母亲的声音有哽咽,就连一向是披靡朝堂的父亲,如今的语气也带着几分落寞。

无数次,她想掀开面前的红纱,再瞧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