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过两月,就又是红芍花开的季节了。

林凝素站在明镜殿外,静静等着宣召。

不知怎的,她忽然就想起之前,林砚在王府内仿造的桃源阁里,栽种了许多红芍。可那已经入了冬。

红芍花性烈,喜暖,总是生长在炎炎夏日。在冬日里栽种,无疑是逆天而为,勉强罢了。

在夏日令其饮风淋雨,却在冬日试图悉心照料,终究于事无补。

也许那养花之人没错,红芍也更是没错。

错在缘分太浅,终得个兰因絮果。

林凝素心不在焉,她被宫人引入殿内。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窗牖之前,目光紧随殿外飞絮。光线将那人的影子拉长,深暗的一道,像是在与人作伴。

“素素,站得那样远做什么呢?”林砚转头,笑着向她招手,“就算是将要成婚,也不能抛下兄长吧。”

林凝素抿唇,随后又靠近了些。

她眼看林砚自几案上拿出一个锦盒,交到她掌心。

是一对钗。

“民间嫁娶,兄弟送嫁乃是习俗。瑞麟年纪尚小,自是不能担任。”

“至于我….”

林凝素连忙摇摇头:“不打紧的习俗罢了。”

“那这对钗,就当是贺你新婚。”林砚声线浅淡,未表露出一丝异样。

说着,他又自袖口中拿出一个小瓷瓶。

林凝素立刻便认出,那是情蛊。还没等她询问,林砚便飞速将子蛊落在自己指尖。

蛊虫存放已久,一见着人皮,立刻消失不见。

子蛊…

林砚要做什么?

那日在王府书房,林砚说母蛊已经下在了自己身上,乃是骗她的。

他根本没用过这蛊。

手腕被拉住,母蛊距肌肤只有两尺。

林凝素愣住,她连忙收回手腕,问道:“为什么?”

大巫说过,被下了子蛊的人,若不与母蛊主人在一起,便会日日痛苦,眼睁睁看着爱人同别人相守。

一辈子也是走不出的。

“不行,不行…..”林凝素摇头,她和林砚本已互不相欠了。

她想和敬安相守,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林砚在痛苦中挣扎。

“人生何其漫长,忍过这一时,总会遇见让你真正倾心之人,又何必这样呢?”林凝素将瓷瓶盖上。

“一时也忍不得。”林砚的眼眸忽然变得幽暗。

林凝素心下一颤,连忙退后了几步。

林砚却没给她劝解的机会,握紧了她的手腕,瓷瓶端口靠近指尖,母蛊顺势消散在掌心。

“若你真心想和沈敬安白头偕老,就该知道,必须如此。”

林凝素呆愣在原地,她看着身前之人的认真神色,心中五味陈杂,不是滋味。

这蛊,能让人生情爱。也是能约束人的。

“你….”

眼眶泛着酸涩,泪珠悬而不落。

蛊若想生效,还需几个时辰。林砚看着林凝素的表情,不由得笑出声。

粗砺的拇指轻轻拭去颊边的滚烫,林砚说道:“还不知这蛊效用如何,可能之后,我就会变得不像从前。”

强烈的爱意,会给人带来困扰。虽说不会伤了林凝素,却也是恼人的。

“你也不必在意,只当没我这个人,同沈敬安好生在一起便是。”

林凝素再也支撑不住,泪珠如断线风筝,颗颗碎在地上。她扑在面前人的怀中,失声痛哭。

“哥哥….”

让她如何能不在意,让她如何能过得去心里这道坎。

可她心里又清楚的知道,若非如此,林砚早晚会做出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