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凝素揉着眼睛,还以为自己这是做梦没睡醒呢。当登基典仪是菜市场门口的戏台子吗,谁都能去看热闹的。
不都是臣子亲王,再多也就是太后或是东宫妃妾,还能轮到她这个丞相的女儿。
难不成还要褒奖她给林砚送了假消息,立了功不成。
她重新窝进被子里。
过了片刻,她忽然想到。孟桓对这皇位有着非比寻常的执念,几乎都要疯了魔,如今得偿所愿,说不定会允准她去宗牢里瞧瞧林砚。
“云鸾,给我梳妆。”
“哎!”
去皇城的途中,林凝素还特意问了父亲,为什么要带她去。结果林业笙满面严肃,只答了一句陛下吩咐的,便没再多言。
孟桓?
距典仪还有好些时间,林业笙也没在外头和那些臣子晒着,而是直接去了明镜殿内,先拜见了孟桓。
“陛下。”林业笙拱手。
林凝素也随之弯下腰。
熟悉的旒冕珠相撞的声响,这冠帽下的人,却是不同了。
孟桓这个人,平日里的贵气总是会被他那慵散的态度给冲散一半。今日重要,总算是收敛了些。
但这一开口,便又开始不着调了:“这些日子,辛苦了老师。”
“一路辛劳,您去后殿歇息片刻吧。”
林业笙哪里敢,他直接问道:“陛下,不知唤小女来有何要事?她母亲还在家中等着她商议和侯府的婚事事宜。”
林凝素闻言怔住,敬安还未自西边回来。母亲也没有关于婚事要商议的….
父亲是故意提起这个的。
难道,孟桓动了和林家结姻亲的念头!
不会,不可能。
“那一晚,素素也是大功臣,要封赏,自是不能缺席。”
林业笙面色缓和了些,回道:“难为陛下想着了,这丫头恣意惯了,也没做成什么。”
孟桓说谎,其实林凝素事后留意了,当晚,林砚根本没踩进他们设下的圈套之中。她没帮上忙。
是想多卖父亲个面子吗。
“老师,我同素素单独说几句话。”
林业笙被请出了外殿,宫人也大多站得远远的。
林凝素不解,问道:“陛下,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些日子没见到你。”孟桓笑起来时,很像冷血无情的先帝,但气场确是十分温和的。
她觉得不对劲,这话怕是谁错了人吧。之前猜测过,孟桓登基之后,要稳住阮柱国,必定会求娶阮清的,这是也这人一直以来的心愿。
“陛下,若没什么要事的话,可愿意听听我的请求?”林凝素从来没和孟桓客气过。
这倒勾起了孟桓的好奇:“说说看。”
“平陵王虽有大逆不道之罪,但他在林家十几年,母亲待他视如己出,乍听闻林砚被关在宗牢,十分难过。”
“能不能请殿下允准我进去探望一二,转达母亲想对他说的话。”
听到“平陵王”三字,孟桓面上的笑意中掺杂了些冰冷。他扶上林凝素的双肩,矮下身子,与她平视:“小丫头,还念着他呢?”
“从前他对你做过什么,我在宗牢里都有所耳闻。”
什么。
林凝素怔在原地,甚至都忘记了挣脱这人的手。
孟桓说…从前在宗牢内。
“你…你也记得上辈子的事?”
她说呢,以孟桓这种绝不愿多管一件事的性格,怎会突然有这么多对付林砚的点子。
原来是因为,孟桓也重生了。
“什么时候的事?”
孟桓没回答,只是看着林凝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