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会极力保住你哥哥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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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凝素回到了自己的桃源阁,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天一夜,只有在梦里才能什么都不想,无知无觉的。

醒来之后,愁丝便又如春草在心中细细地发芽。

可明明,所有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云鸾进来房内,想唤她起身梳妆用膳。前夜的事也大多传遍了,云鸾这个平时话多了如绵针的姑娘也自觉噤了声。

“您睡的这一天,夫人来看过一次。”云鸾搁下手中的梳子,“云树同我说,夫人也两三日没睡好了。”

“要不您去瞧瞧夫人吧。”云鸾也是想着,两个人在一起说话,总好过一个人闷在这。

林凝素摇摇头,静坐在软椅上。

“咚”

幽长的丧钟自皇城西北角传来。

因着一切仓促,圣上的丧事办得也急。丧钟连敲了两日,整个上都城都笼罩在悲痛之中。

倒不是悲圣上,是悲自己,悲前程。

林凝素回过心神,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云鸾询问道:“今日是十几?”

“回姑娘,今日已十九了。”

十九了,马上又要到月末了。宗牢里,哪有解药,也未必会有续服的寒毒。

如今一切都还没安定下来,孟桓尚未举行登基大典,朝中也有蠢蠢欲动之辈。她如今若想去宗牢里见林砚,也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又浑噩地过了半日,忽然有侍从来报说有阮柱国府的帖子。

“拿过来。”林凝素接过信帖,落款是阮清。她连忙拆开,一目十行地读过。

是阮清想唤她去阮府一趟,她之所以不能过来,是因为郡主不让她在这几日的当口出门。

阮清未在信中写明,只怕是有重要的事。

林砚入狱,她铁定要难过的。

林凝素备好车马去了柱国府,到达之后,府中的人也不似从前那般热络,大多蔫蔫的。因为阮柱国帮着林砚起事,终究是罪。就算国之股肱也不能免责。

这府中之人担心被牵累也是应当的。

林凝素直接去了阮清的内院里。

进去时,阮清正埋头书写着什么,见门外的动静,她抬起头来。

眼眶微红,似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林凝素话音愈来愈小,只怕是因为林砚。

“无妨,被母亲训斥了而已。”

林凝素见阮清起身到一旁的描金小柜之中,开启了第三个暗格,拿出一只小药瓶来。

就只是离这么远,她便能闻到浓重的血腥气。

“这是…..解药?”林凝素惊讶地看着那药瓶。

上次敬安刺破那沙鬣的时候,那种血腥气比寻常兽类要浓重很多,一闻便知。

阮清点头,道:“是。”她轻轻蹙眉,面上有解不开的忧郁。

“最近一些时日,母亲可能都不会允准我出门了,更何况是去宗牢。”

“素素,这药便放在你那,若有机会,给平陵王殿下送去。”

“病人,终归是要吃药的。”

阮清看向窗外,声音飘飘的,像是个一触即碎的瓷人:“也不知道,我还能帮几个病人。”

林凝素隐隐觉得今日的阮清不大一样,但她的注意力全然放在那药瓶上,也没仔细思虑。

“我会想办法递给他的,你放心。”

说完这些,阮清又回到了几案前抄写着身侧的沉重书籍。

“素素,你快离开吧。若是被我母亲瞧见,只怕要发怒。如今太子殿下还没对阮家有明确的态度,林阮两氏也尴尬着,我们近些日子,都不要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