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桓似是腿受了伤, 走路时还有些瘸拐。
林凝素松了一口气, 许融的计划是落空了。父亲平安,林砚应当也暂时没什么危险。
她环视着人群,想找寻那抹熟悉的身影。
没有。
她收回目光,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失落。
“素素?”林业笙先前见女儿几个时辰没回来,找遍了全城, “跑哪里去了,快过来。”
林凝素看了身侧的许融一眼,随后便小步回到父亲身边。
后头的畿辅军乌压压一大片,手中的刀刃和铁甲都泛着寒光。
许融扫了一眼,立刻便知情况不大对。这不是硬碰硬能赢的。他暗咬着牙, 眸光沉沉,将手中兵刃扔在一旁, 半膝而跪:“殿下, 末将救驾来迟, 望殿下恕罪。”
林凝素笑了, 这么快就识时务了, 倒是能屈能伸。
孟桓抬手,随后两名兵士押着一人上前。
“许将军,可认识此人?”
软甲已经破败, 身上伤口无数, 此人耷拉着头, 已经没了意识。
从这人身上的令牌可看出,是阮将军手下的将领。
是一个时辰前进上都城的裘将军。
“殿下,此人乃柱国将军下令与我一同救驾的裘将军。他这是….?”许融佯装不知。
林业笙上前了几步:“太子殿下还稳坐于东宫,裘将军怎么还上赶着要帮衬乱臣贼子呢?”
许融埋下头,主动请罪:“柱国将军仍戍守边塞,律下难免疏漏,还望殿下、林大人恕罪!”
“裘将军便交给末将,由我带回西塞,连夜出发。”
“阮柱国一片赤诚之心,孤从不怀疑。但手底下的人多了,难免有一两个狼子野心的。许将军先回西塞,裘将军便先由孤看管,一切等阮柱国班师回朝再议。”
阮柱国支持林砚是板上钉钉的,但也不能罚,两方人马心中都清楚。给彼此留一些面子,再好不过。
许融看了裘将军一眼,随后言道:“是。”
临走之前,他的目光望向火焰之前的林凝素,将所有的不甘都打碎,吞入腹中。
日后,定还有机会。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这些事闹出这么大动静,瞒是瞒不住群臣和众人的。
只能先趁着日光没起来,快些打扫残局。第二日再由孟桓操持着圣上的丧事,接着就是登基大典。
畿辅军需驻守在上都城四周,无故不能离开太久,许融的兵马离开之后,这些军队也按班次四散到上都城各处。
只剩下了李玉离和跟着他的那些道人。这人蒙着半边的面孔,看不清情绪。但林凝素依然能从这人看着孟桓的视线中看到恼怒之意。
不为别的,就为孟桓骗了他,出尔反尔。
孟桓以诛灭林家为饵,才吊得李玉离为其卖命。如今这人刚为孟桓拼杀过,他身边的那群小道人也伤了不少。结果转头就瞧见孟桓和林业笙谈笑风生。
若换作是她,也会生气。
孟桓转身,吩咐道:“玉离,今夜辛苦,先回去吧。”
李玉离没说什么,直接转头离开,连礼数也顾不上周全。
三拨人都离开了,这窄小的城墙道忽然便空旷了起来。
“素素,怎么愣在这。一夜没睡了,回去好生歇息。”孟桓拍着她的肩,轻笑着。
林凝素心不在焉地摇摇头,便跟在林业笙身后,去往林府方向。
等走远了些,到了孟桓听不见的地界,她连忙走上前:“父亲,哥哥在哪?”
林业笙顿住脚步,轻声叹气:“已经送去宗牢了。”
“他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