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这东西也能入药, 不就是阮清制作寒毒解药最后差的那一味吗。
“许将军的礼倒是特别,只是如此猛兽,实在不好搁在前堂中, 还劳烦许将军挪走。”一直站在身旁的沈敬安突然补充了一句。
沈敬安自许融进来时便在观察这人的一举一动, 虽然端倪不显, 但也能隐隐察觉到这人的别样心思。
若真是诚心诚意,早便将沙鬣的血放干,制成染粉和绸缎拿了来。却在定亲之宴上,将一头猛兽堂而皇之地放在正堂里。
这样的人,能真有祝福之心?
想到这,沈敬安的心绪又沉重了几分。他日若朝堂有变故,镇远侯府若牵涉其中,他是否还能给林凝素一席安稳之地。
他走上前,取过林凝素手中的刀刃,在猛兽的前肢划破一道口子。刺痛令那原本还蔫蔫的沙鬣瞬间变得狂躁,它嘶吼着,撞击着巨笼。
刀刃上的血液色泽发暗,并不如传闻中鲜红。
“敬安….”林凝素瞧他举动反常。
“许将军,沙鬣似是因奔波多日,疲病了些,这血液的色泽也不大艳丽。请您拿回府中养几日,再给阿素送来吧。”沈敬安的语气,是一贯的世故温和。但目光中却带着只有许融才能瞧见的锋芒。
他不能一退再退。
林凝素隐隐觉出不对,但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便拉过身旁的阮清问道:“清清,你瞧,这是不是你需要的沙鬣?”
“它的髓能制药了。”
阮清方才也被这突然之事惊着了,一直默不作声,被林凝素询问,才答道:“…没错,正是这种沙鬣髓。”
林凝素看着堂内那些半看热闹的宾客,心道不能再闹下去,提议道:“既如此,便先带回柱国府,供清清用药所需,如何?”
她想唤那几名兵士原封不动搬走,却被许融制止。
“你,不要?”许融紧紧盯着林凝素的双眼。
“我要不要有那么重要?先拿回去给清清制药。”林凝素确实不想要,不过误打误撞将寒毒的最后一味药找齐全了,倒是很巧。
按理说,阮清说需要的话,许融该二话不说便将东西送到人眼前去才对。她方才刻意将话头引到阮清身上也是这个用意。
但许融瞧着…不大高兴的样子。
没等林凝素细思,便听见人群外不知谁道了句“平陵王殿下安好”,众人的视线便自笼中的沙鬣转到堂外门前。
林砚今日倒是没着一贯的月白色衣衫,而是身着玄色,没戴冠玉,墨发由一根暗红色的绸带束着,整个人瞧着散漫许多。
不像是王,也不像是从前在府中那样的如兰君子。
比起孟桓这个不请自来的,林砚才算是代表着老皇帝的。他曾经是林家养子,于情于理,都该来一趟。
林凝素轻瞥了一眼,随后便移开了视线。没在沈敬安的肩上瞧见伤痕,她心中始终有个疑影。
她回来后仔仔细细地询问了云鸾,得知沈敬安当日的确去过麟清殿,不过又离开了。
而林砚,端着一碗药,进入了殿内。
之后,云鸾便被乌蚩叫了去熬煮汤药,之后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林凝素听完这些,心底愈发冷。
总不能是林砚….
“平陵王殿下金安。”
“平陵王殿下当真是念旧之人…”
寒暄不断,林砚笑着一一答过,与众人不亲近,也不疏离。
林凝素怀揣着心事,只是附和着身边人一同问安,没有刻意与这人搭话。
而林砚似乎也没有多看她一眼,问了林业笙在哪后,便径自寻去了里间。
难道就这样揭过去,当作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