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蚩眼瞧着这一切,转头向林砚道:“殿下,不是我们的人。”
荆苗人擅夜视,乌蚩很快便瞧见了那个同他们一样暗中观察之人。
听雨楼北面便能瞧见坞门,但那夜里不接客人,故而整栋楼阁都是漆黑一片。
但北侧顶层,有一人凭栏而立。
“孟桓。”林砚轻哼一声。
他与沈敬安,本无仇无怨。
上一世便知这人对林凝素心思不纯,他以为是这人与林凝素联手之后才起的念头,没成想会这般早。
倒是能装。
“殿下,那我们….”
“回府。”
有人动手,他还何必费心思。
只需要在沈敬安死后,帮林凝素逮住孟桓这个凶手便好。
林砚走在夜色中,脚步轻慢。
听到沈敬安的死讯,林凝素会怎样?
上一世的末尾,她的心里便满是沈敬安了,早就爱上了。
所以,一定会很伤心吧。
她会哭,眼泪如泉涌一般,落在人的手背上,烫得人发慌。她会沉默,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恍惚,形容枯槁。她会变得呆滞,不再活泼,不爱笑也不爱闹。
上一世,林砚都亲眼见过的,他完全想象得出。
林砚停下脚步。
而后呢?
她便饮了鸩酒,没了气息。
啪嗒一声,两条绦带自袖口滑落在地。林砚低下头,怔忡许久。
利刃割破手臂,痛意让林砚清醒了不少。
他转头对乌蚩吩咐道:“回去帮忙,别让人死了。”
随后,林砚便独自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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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凝素是上午才知道沈敬安昨夜回府的路上受伤的,他遭遇了十几个人的拦截,是乌蚩恰好赶到,才不至于丢了性命。
她直接逃了洪先生的课业,急忙赶去了镇远侯府。
镇远侯夫妇俱是面色凝重,见林凝素到来,便请她进去。
“素素别担心,敬安他没什么事,都是些皮外之伤,倒也没伤筋动骨。”
“只是一想到这些天上都城里,那些无缘无故消失的郎君和姑娘们,我便后怕。”
“亏得敬安命大。”
林凝素哪还听得进去,只是一一应声。
“敬安!”
“阿素….”沈敬安声音虚浮,才喝了药,见她来到便想起身,“阿素,你怎么来了?这些天外头不太平,还是别出门的好。”
“先躺下,别起身。”林凝素将人按住,“放心吧,我晚上只在府中待着。”
“这些人实在可恶,陆陆续续没了这么多人…如若你也失踪了,留我一个人该如何是好。”林凝素眼眶一红,她再也不想体会那种失去重要之人的感觉了。
沈敬安轻笑着,拂去她将落下的眼泪。
“怎么会呢,有你在,我便是已经到了阎罗殿,也要爬回来。”
“而且,此番也不是没有收获。”沈敬安自枕边拿出一块木牌状的东西递给她。
“这是何物?”
林凝素接过那木牌,见这木牌质地算不上好,连打造桌椅板凳的木质都算不上,十分粗糙。上面有两个歪扭的刻字,“承天”。
承天,承天教吗?
还真是吕宫所创的那个承天教吗…
剿灭那些黄眉军才没几个月,这人便又卷土重来了…
上一世,这人是韬光养晦了许久,才在南边创立了这个教派重新准备起义的,如今这样快,很难说背后没有推手。
“从想杀我的那些人身上拽下来的,也许能顺藤摸瓜,终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