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疼到无法站立,只能蜷缩在床尾,那张床好冷好冷,头顶的灯散发着刺骨的寒意,没有人来救他。
“杨如晤,我害怕,我害怕!”宣赢扎在杨如晤怀里,拼尽全力汲取着他身上的体温,“你救救我,你救救我,药真的太苦太苦了,我好害怕啊。”
杨如晤胸腔狠狠坠了几下,不再克制力气,双臂再次收紧:“我在,不怕。”
宣赢被杨如晤紧紧地锁在了怀里,骨骼都在咔咔作响,此时的痛意反而增加了安全感,在安稳的怀抱里,宣赢甘愿将脆弱展露,也将信任悉数奉上。
“杨如晤,”宣赢仰起头,哭的颈间肌肉持续抽搐,委屈地哭诉,“他们....欺负我。”
或许杨如晤永远无法改变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他只是用充满温柔的目光在宣赢脸上触摸,随后按住他的后脑,重新将他摁进怀里,一次又一次地安抚说不用怕。
宣赢一边在他怀里哽咽,一边坚强地点头。
床头光线温润,杨如晤抱着宣赢,似是专心致志地盯着落在床头的光点,眼底的情绪被睫毛遮盖,光线透不进来,只能隐约窥见一丝莫名阴沉的意味。
宣赢很久才平息下来,杨如晤用热毛巾悉心地擦拭着,擦到一半,他忽然顿住,一本正经地问:“你还哭吗?哭的话先不擦了。”
“杨如晤!”心情蓦然上扬,宣赢肿着一双眼瞪他,“赶紧擦!”
宣赢闭着眼任他帮自己整理,待柔软的触感消失,宣赢睁开眼,细细地看着杨如晤,片刻,他抬起手,轻轻都抚摸着杨如晤的脸。
纱布原本手指要粗糙,杨如晤用下巴点了点他的掌心:“心疼了?”
杨如晤眼角的伤做了清理,红肿的几丝尚未结痂,宣赢想起他站在自己身边挡下的碎片,也一并想起无法控制时在他脸上甩过去的那一掌。
杨如晤又没错,宣赢喃喃地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杨如晤抬起他的下巴,语气还如以往,“我没这么好哄。”
宣赢眼神躲躲闪闪,嘴巴动来动去,还是那苍白的三个字。
对不起。
杨如晤叹息地按了下他的唇:“我先给你记着,等出院了,你再来好好哄我。”
宣赢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真的?你不生气了?”
“还是生气的。”杨如晤捏捏他唇角,“不过现在不能跟你生气,三少爷气性大,等咱们回家了慢慢算。”
第97章
阴差阳错,可能杨如晤自己都没料到,这番关于生气的谈话,让宣赢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又要住院的消息。
起初病房一连‘热闹’了好几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
齐怀湘出院后第一时间便来了医院探望,他对宣赢过去一无所知,乍见宣赢满脸病容,误会是自己父母遗留的烂摊子找到了宣赢身上。
齐怀湘的敏感与倔强像极了某人,宣赢嘴皮子都要说干了,齐怀湘才肯相信那对没有人性的夫妻再也折腾不出风浪了。
“吓死我了。”齐怀湘说,“那....你怎么了?突然住院。”
从将齐怀湘带入天星,宣赢在他身上付出了无尽的耐心,好像拯救齐怀湘就在拯救当年的自己一样。
“身体差,隔三差五就得来趟医院,过几天就好了,”宣赢又问,“去天星了吗?大家怎么样?”
天星工作室员工皆知,老板行踪不定,不来上班是常事,童敬舟顶着一大片天,即便宣赢常年不来,照样正常运营。
不过二楼的业务童敬舟干不来,最近师徒二人一个接一个地住院,有一些客户已经开始催了。
最着急的还是那位叫老陶的老朋友,这人祖上出过官,其人又爱收藏老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