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旦被人发现他私下给长平公主修建陵寝,他当年重判谋逆案之事又会掀起一番言语诛论。
甚至,会有许多人质疑当年一事的真假。
作为一个帝王,又怎么能够出错呢?
木清辞觉得嘲讽至极,当年因为他的疑心,害得长平长公主身死,如今却又念着当年答应她的事,劳财劳民的修建陵寝。
在长平长公主身死后,又无形中给她扣上一顶罪名。
木清辞握紧拳头,心中怒意翻涌,不知不觉间眼眶竟有些泛红,她抬眸看向月皎,恨恨道:“月皎,你再去一趟衢州,若是真有人在行宫底下暗自修建陵寝,那就将这行宫彻底炸毁。”
月皎有些好奇其中的原因,但她瞧着木清辞这模样,一时间也不敢开口,道了声是便退下,将这件事写成书信让人送往黎安给裴熙川,她便又折返衢州。
月皎离开后,沈榭这才问:“怎么了?”
木清辞红着眼看向他,眼中流露出一抹脆弱,“他是在给我阿娘修建陵寝。”
沈榭:“......”
想着之前宣宁帝态度决绝的重罚萧氏一族以及涉事人员,沈榭确实没想到宣宁帝竟然会在衢州为长平长公主修建陵寝。
衢州修建行宫是三年前的提案,前年开始动工。这也证明宣宁帝是从三年前就着手准备修建陵寝一事,那时候谋逆案爆发还没有多久。
以宣宁帝的性子,若是他当真认定长平长公主谋逆,定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这也变相的说明,宣宁帝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认为长平公主会谋逆。但他当初还是下令让武安侯诛杀靖康军。
因为疑心,选择除掉长平长公主和箫家,但又心生愧疚,便让人在衢州为她修建陵寝。既想永绝后患稳坐皇位,又想让自己内心得以安宁。
宣宁帝此举,可真谓是......让人恶心至极。
沈榭伸手将木清辞搂紧怀中,轻拍她的背安抚她。
“当初我因为他强行留我在黎安一事心生抱怨,阿娘便与我说,他从前过得苦,身边之人总是费尽心思要害他性命,久而久之,自然比旁人多了几分疑心,让我多体谅体谅他,”木清辞双手攥着沈榭胸前的衣服,哽咽出声,“可是,这便是阿娘体谅他的后果。”
他想减轻自己心中的愧疚,但木清辞偏不想让他如愿。
他就该日日活在亲手杀死至亲的愧疚之中,不得解脱。
沈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紧紧的抱着她,任由她发泄,见她如此,心中更是心疼不已。
*
第二日晨起,钱远山再次看了看被拆分开的三份血书,上面字字泣血,光看就能想象到衢州的百姓过得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储君昏聩失德,心无仁爱之心,若是让这样的人登上皇位,南靖百姓的日子只怕会越发艰难。
他作为御史中丞,定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发生。
就算当朝弹劾储君一事会惹来诸多祸端,他也无惧无悔。
钱远山将三份血书仔仔细细的叠放好,将身上的官服整理的干净整齐,拿上血书出门。
叶依秋这几日见周济琛一直早出晚归,回府后书房的灯也是将近天明才灭,昨晚更是直接燃了整个通宵,也猜到了他最近应该是有大事要做,在周济琛出门之际叫住了他,“表哥。”
周济琛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表妹有什么事?”
叶依秋走到周济琛面前,从袖中拿出一个护身符,轻声道:“承蒙表哥先前搭救之恩,依秋无以为报,这护身符是姨娘身前去佛寺为我所求,这些年我遇到过数次危机,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如今便送予表哥,希望表哥事事顺意。”
周济琛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