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裕梦梁从来不公开在媒体上露面。
她笃定地想着,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贴过来的绒团也用爪子拍了拍她的小腹,她笑着把它抱进怀里,无端想起上次她诱哄裕梦梁,结果被他抱着在浴室里胡来的情景。
明天他们就要离婚了,一想
到这个,黎宝因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她把伊万挪到一旁,走到茶水间柜子里,翻出两瓶果酒,虽然她总把戒酒挂在嘴边,但还是喝了一两杯。
期间,她给良宸打了个电话,对面隔了很久才回复她,黎宝因听到她旁边似乎有人,问她,才支支吾吾说,是她上次推荐的那个老中医。
“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没想到这么年轻俊俏。”
良宸明显是换到了阳台,开合落地窗的声音清清爽爽,黎宝因听得出良宸心情很不错,“他今天上门帮我做针灸,雪天夜里路滑,我就让他住到了客房。”
黎宝因忍不住揶揄,“借口也太烂了,亏人家没有揭穿你。”
“也不是。”良宸欲言又止。
电话那头似乎是有人在问话,黎宝因听到良宸应了几句,然后才回头跟她继续说,“你知道吗?上次我预约过去,看他那么年轻,还以为是骗字,所以我一出门就把他们理疗馆给举报了。”
黎宝因:“……”
“后来误会解除,他特意来给我看他的各种证书,身份证明,结果又把自己家的户口本也落在我这里。”
“为了谢我,他请我吃了顿饭。饭后,聊起我看诊的事情,他就说,既然是朋友,可以每个星期可帮我做针灸按摩。”
说到最后,见良宸自己都没注意到,玻璃里面的她笑容有多美好。
黎宝因是知道医生为人的,也知道良宸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
她也许并不依靠男人。但如果,这世上能多一个人对她好,不管是谁,黎宝因想,都是值得为她高兴的。
跟良宸聊了快一个钟头,黎宝因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挂断的一瞬间,她就看到陆莲珠发过来的彩信图片。
「莲珠:下一站!拉萨!」
没错,陆莲珠又去旅游了,上次的伤好全没多久,她就再次出发,这一次她是自己一个人。
照片里的陆莲珠穿着玫红色冲锋衣,领口竖得老高,身后的日照金山神圣璀璨,漆黑的眼眸满是光彩。
黎宝因给她回了句“超帅”,笑着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午夜的钟表挪向零点,从1999年到2000年,整个世界都迈向了二十一世纪。
黎宝因看着指针一下下地挪过去,就像终于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她洗漱完上床,枕着枕头,在被子里翻来覆去,无论是数羊还是听音乐,全都困意全无。
没有办法,黎宝因只好爬起来找打火机燃香。
熟悉的桦木香弥漫开来,她侧身枕着手臂,将自己蜷缩在一起,渐渐地居然真的生出些倦意。
缥缈的梦境就像是云朵将她包裹,黎宝因看到小时候的自己蹲在傍晚的大门口跳皮筋,姆妈在院子里晾晒衣服,阿爸骑着自行车从百货商店回来,车筐里还装着从国际饭店排队买的蝴蝶酥。
她踩着小皮鞋,笑闹着上前撒娇,阿爸跟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个八音盒,美妙的钢琴声从里面传出来,姆妈笑着说,“不如我们阿舟弹得好听。”
她蹦蹦跳跳地抱着礼物回阁楼,坐在书桌前玩腻了,就趴到老房子高高的老虎窗前看外面。
上沪城总是潮热而苍翠的,灿烂的晚霞像是瀑布似的映照在河面,她看到楼下的梧桐树下站着个身形阔朗的青年,青年穿着白衬衫,面容隔着雾气,连笑声也有些模糊。
她匆忙跑下楼,树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