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1 / 2)

尤其,涉及他清晰下达过指令的某些事情。

譬如,他要她留在上沪学经济,然后再出国深造电子工程;譬如,他不悦她与程宗聿过从甚密,又要她与娄老太太保持联络。

他总是有一套自己的衡量标准,却从不宣之于口,隐形的约束融入爱意,与她如影随形。

黎宝因以前觉得,被人管束与照顾是很幸福的事情,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感到一点迷惘与不安,就像是一条鱼被关进半截蓝色的玻璃瓶,它再扑腾跳跃,也不会有人认为,它在无水之地挣扎。

她像个木偶傀儡,被雕琢成某种期许中的样子,看上去无可挑剔,应有尽有,令人艳羡,但其实自从被伐离土壤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了心跳。

而裕梦梁,似乎并不在意她是否有灵魂。

黎宝因至今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有所察觉时的惊惶。

那天她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借裕梦梁的书房录一些音频,她靠在窗前的书桌一角,带着耳机听着书页翻动时的温柔,一扭头就在笔架旁边看到了自己送给他的那只墨盒。

墨盒依旧那么漂亮,长尾鸟形似黑卷尾,它端正地摆在案上,却并非原本的那个。

黎宝因对古董所知甚少,仅有的皮毛都是跟着黎思栋看店摆摊时的耳濡目染,但那时候在文玩店,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墨盒不对劲,她虽然看不穿其中原委,但是老板雇来的托儿意图过于明显,言语起哄不说,还一味地呛行抬价。

她被气得不轻,可是又极为喜欢墨盒上的黑色长羽鸟,鸟瞳用五种蓝宝石碎屑堆砌,像极了他初见裕梦梁时,他看向她的眸色。

她决定赌一把。

赌赌看,如果是黎宝因送的礼物,哪怕是半个赝品,裕梦梁会不会视若珍宝。

墨盒被动过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输了,输得无声无息。

原来他是介意的。

因为,在裕梦梁心里,那只是一方可真不可假的古董物件,而在她心里,那不止是墨盒。

就像现在,裕梦梁问她,如果世事不如意,那她是否还要坚持?也不单单是真的想要一份答案。

他只是在提

醒她,在警告她,在迫使她明白,成年人要对自己说出口的话负责,假若无法承担承诺所附带的代价,那就及时追悔。

他总这样。

尤其在她面临重大抉择的时候,会比她更谨慎,更严肃,然后站在她的面前,就像长辈般一层层抽丝剥茧地质问她,引导她,直到她终于看明白自己的内心,然后给出最终的答案。

但她的心,不是很早之前就明确了吗?

即使他不叫裕梦梁,不拥有裕公馆,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的完美,即使她努力积攒的拼图还是只有很小一部分,即使他对她,只有一点点施舍般的在乎……

她就是要他。

哪怕要失去一点自由,哪怕拼图的过程中会变得不愉快,哪怕预知到会有危险,她依然一往无前。

决心已定,黎宝因迎上裕梦梁的视线。

她一字一句地回应他,“是的,哪怕您对我不利。”

裕梦梁无声无息地俯瞰着女孩,他像是收割故事结局的神使,原以为会握住一柄刀刃,却不妨落入掌心的是一颗糖果。

他攥着那枚白玉印鉴看向黎宝因,灰蓝色的穗子顺着他的指缝跌入半空,不断摇晃。

好半晌,在女孩明亮又坚定的眼神中,裕梦梁伸手握起黎宝因的手腕,将那枚印鉴落向她的掌心,被汗洇湿的白皙皮肤上即刻落下四方印记。

他很郑重地告知她,“好。”

第66章禁地、邀请喜欢,就全都是你的。……

年节期间,黎宝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