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梦梁再次同她重复,“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黎宝因不等他说完,就忽然低下了头。
她不走了,也没管门,就直挺挺地在风口里站着,像是有无尽的委屈,却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肯吐露出来。
“张口说话,阿舟。”
裕梦梁哑声开口,他不喜欢她这幅模样。
黎宝因听到裕梦梁教训的口吻,脑海里莫名出现他平日里跟下属吩咐的表情,眉头是紧绷的,眼底的黑色显得暗沉,他其实会讲吴侬软语,却偏爱字正腔圆。
男人略显沉闷的声音降落下来,黎宝因微微仰头,泛红的眼圈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濡湿的睫毛显得凌乱而靡靡。
裕梦梁被她看得微怔,满腔的话语堵塞齿间,他俯瞰着她,定了片刻,语气终于还是变得松软。
“我不记得有教过你忍气吞声。”
黎宝因收回视线,还是憋着不吭声。
裕梦梁又扫了眼手腕,余光瞥过过道里的人影,缓缓将锈迹斑斑的铁门合上。
他挡在风口,哄小孩似的擦拭着黎宝因脸颊上的泪痕,“委屈就要说出来,你不开口,旁人哪有有功夫探究。阿舟,同情与怜悯并非廉价的情感,只要能为你带来利益,你都应当珍惜与善待。”
黎宝因故意不面对裕梦梁,她手指握着栏杆微微收紧,这才慢慢地有些失落地开腔。
“原来姆妈说的是对的,只有爱哭的小孩才能得到糖果。”
裕梦梁微微皱眉,黎宝因却像是完全不顾忌身后之人的情绪,她背对着裕梦梁,口中语调并没有刻意抬高或者压低,平淡间反而令人心头发酸。
“您罚了我门禁,不告而别去了烊京,这段时间一条讯息都没给我。我今天一直在等您,从早晨到晚上,我专门为您留了座位,准备了最好的视野,可我却没把握,您到底会来,还是不会来。”
她强忍着哽咽,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裕梦梁头一次有些辨不清,她是真难过,还是伪装。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黎宝因慢慢转身,面对着裕梦梁,“即使这种感觉是您给的。”
裕梦梁沉默良久,他似乎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会给黎宝因带来这么多的苦恼。
他从来都觉得解释是苍白的,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只能用一字一句告诉黎宝因。
“设定门禁,是为了我不在时,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毕竟,像上次风塔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我向你保证,下回我再去哪里,一定先告知你。无论如何,不让你一个人一无所知。”
裕梦梁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机,打开短信记录时颇为艰难,“我未曾发消息,只是因为我个人并不习惯使用电子产品,除了你,我没有跟任何人共享号码。”
他展示手机的沟通记录,向黎宝因再次确认,“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继续写信和你交流,就像我们之前那样。”
他略显古板地同她一一解释,语气不急不缓,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责备她的意思。
虽然黎宝因不想承认,但她不得不说,其实裕梦梁出现的那一瞬间,她心里就已经不生气了。
但她还是装腔作势地哭了一场,她想验证一个答案,也想为自己争取一些好处。
“您觉得这样解释,我就必须要原谅您吗?”
裕梦梁毫不犹豫,“你有不原谅的权利。”
“您觉得,我今晚的表现好吗?”
裕梦梁脑海里掠过黎宝因专注调节音效的侧脸,他有些自豪道:“我们阿舟的优秀有目共睹。”
黎宝因脸颊微热,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那您觉得,如果我的优秀是别人的绊脚石,我需要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