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宝因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她努力想了想,忽然记起自己还真有一桩要紧事。
她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裕梦梁见状,便直接替她说了出来,“你想替程宗聿求情?”
黎宝因有点尴尬,支支吾吾道:“总归是我和他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裕梦梁不置可否。
见他一副非要追究到底的态度,她想了想,继续帮他讲话,“我们走了,他家里人肯定也会处罚他。况且,我也发过脾气。哦对了,我还打碎了风塔的展品,好像挺贵重的……他们可能会找您索赔。”
裕梦梁终于愿意松口,“
程宗聿的事情,你自己决定。但是娄家教子无方,必须要给个说法,这件事我会处理。”
许是怕黎宝因有心理负担,裕梦梁放轻语调解释,“阿舟,你的安危,远比一百座风塔都要紧。现在,该忧心的也并非我们。我不会教你吃亏。”
看着裕梦梁笃定的眼神,黎宝因突然醒悟。也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估了形势,也低看了裕梦梁在上沪城的地位。
这一想法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当天傍晚,新供上来的金坛雀舌刚刚用完第一泡,黎宝因被叫到前庭会客。
她一进门就看到娄家夫妇携同程宗聿坐在下首,上位的老太太与裕梦梁正聊得开怀。
黎宝因温温婉婉地问了好,就被娄老太太留在身边坐着,一时间宾主尽欢,完全看不出有半点龃龉。
晚饭过后,黎宝因看看席间脸色阴沉的程宗聿,又看看寡言陪笑的娄氏夫妇,突然就有点看不懂。
新婚当天上门赔礼,怎么听都有些夸张,而且既然要致歉,怎么都跟没事人似的?就连裕梦梁,脸色也比先前要好很好。
“宝因,来看看,这是你娄伯伯给你的见面礼。”
裕梦梁递过来一折帖子,黎宝因起身接过,翻开就看到钢笔写就的密密麻麻的礼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