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宝蓦然瞪大眼睛:“真的吗?”

“真的。”商陆认真地说,“不过你首先要祝我表白成功。”

商明宝报菜名样:“祝你成功,祝你心想事成,祝你有情人终成眷属,祝你早生贵子,祝你开枝散叶”

“停停停,后面的用不上。”

“为什么?”

“我丁克。”

“我告诉爸爸去!”

商陆:“……”

生日第二天还得在香港蹉跎日,以跟关系更紧密的几家人起喝喝茶吃吃饭会会球,这繁琐的切之后,商陆才能迎来真正的自由。

他跑得飞快,等温有宜想起问问踪影时,明叔说他已经到了宁市了。

温有宜意外之中又不觉意外,除了柯屿,也没有谁能让商陆这么放下高冷了。

“这孩子,”温有宜怅然之中笑了笑,“从九岁开始就追着他,小屿固然是个好孩子,可是毕竟差五岁,不知道陆陆怎么就认定了。”

明叔笑起来眼尾已有皱纹,这令他的笑在恭敬之中显得温和:“少爷早就说过了,是见钟情。”

·

柯屿在本市上大学,周末在咖啡馆和书店打工,每两周回乡下探望奶奶次。商陆来时,正是他回老家之时。

奶奶觉得有段日子没见过商陆了:“是不是快两年没见啦?”

商陆搀扶着她:“奶奶记性真好!”

其实远不止于两年,是三年了,但商陆知道她的记性每况愈下,因而只想哄着老人家。

奶奶眯眯眼笑,用粤语说:“我肯定要记得的啦,你的小东西直保管在我这里,我就等着你什么时候来取呢?”

“什么东西?”柯屿问,瞥向商陆,“你跟奶奶还有小秘密?”

奶奶“嘘”了声,慈爱又神秘地跟商陆说:“你来,跟我来,叨叨不要来。”

柯屿只能等在堂前,看着商陆跟在奶奶身后,步步护着她爬上通往二楼的水泥台阶。

他在八仙桌前坐下,开始剥柚子吃。

奶奶把商陆带到了柯屿的卧室,来到书架前:“你上次不是说,让我把信偷偷还给你吗?”她絮絮叨叨地说,伏下腰,在洁净的堆得满坑满谷的故纸堆前细细翻找,继而从本专八词典中翻出了沓用皮筋捆好的信封。

商陆动了动唇,想说奶奶记错了。他上次是跟她偷偷埋怨,怪她偷偷没收他的信,以至于他迟迟未收到柯屿的回音,而不是说让她把信还给他。

可是老人家不知道是怎么理解这件事的,又是如何牢牢记了三年的,总而言之,似乎直在等商陆来拿这些。

“嘘嘘,我直藏在叨叨这里,叨叨都不知道呢,”奶奶笑眯眯地说,拆开皮筋,“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商陆的心已经不会跳了,悬空在心口,只能顺着奶奶问:“……这叫什么?”

“这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老话就是说叫……灯下黑。”

怕商陆这个香港人不理解,奶奶擅自给这个词做字典里没有写的引申义,“意思就是,越在最亮堂、最明显地方的人呢,反而越看不清楚,越像个瞎子。”

商陆说:“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奶奶嗯嗯点头,也并不知道理解了没有,而是低下头,轻轻地吹了口,“哎呀,你看,连灰都没有。”

因为柯屿总是翻看,因为他总是用细绒布仔细地擦拭,因为他是保管得那么好。

商陆封封地看,努力端正的小学生钢笔正楷,亲手在明叔指导下贴的邮票,从国外精挑细选的漂亮信封和信纸。

这当然不是奶奶藏的,商陆眼就分辨得出,这是柯屿藏的。

他直收到他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