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单人床上,柯屿缓缓坐起,他的身边空无人。
“你弟弟走了啊,他让我跟你说声。”鸭子边套外套,边交待。
柯屿怔住:“什么时候走的?“
“七点多?憋尿给憋醒了,刚好看他准备出门,”鸭子没太在意的语气,“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他让我别吵醒你,还说什么……”
他挠头,想不起来,柯屿的心提到了心口。“什么?”
鸭子叼了片面包:“大概是让你记得吃早饭。”
柯屿:“……”
吃吃吃,噎死你得了。
商陆其实并不想这么早走,而是温有宜那边发现了他的动静,他不想节外生枝,只得匆匆回港接受盘问。大约是叛逆期直隐秘不发,温有宜并不侥幸以为他多乖,总疑心他在给自己憋个大招,因而盯得比以往都更紧。
柯屿划开手机解锁,看到商陆发给他的简讯:
「情况有变,先回香港了,你记得吃早饭,还有,别忘了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还真是让他吃早饭。柯屿体谅地垂眸瞥了眼鸭子。
鸭子抱起书打算出门:“昨晚上不知道为啥梦到你俩在我跟前接吻,妈的吓得机灵,差点都变态了!”
柯屿语塞:“你找个女朋友吧。”
“我是得找个女朋友了,”鸭子神神叨叨地说,打开门出去,“我给你占个座,你快点儿的啊。”
商陆这么自然,也就是说,他昨晚上伪装得很完美,没让他察觉到任何自己是清醒着的迹象。这种尴尬必须要双方都知道才会产生,只要对方不知道,那就尴尬不着。
柯屿理清了逻辑,所以商陆昨晚说完对不起后便卸下了所有的心理包袱,只剩下他这个受害者剪不断理还乱。
他心思乱糟糟地坐了会儿,下床洗漱也跟游魂似的,理所当然地迟到了。
其实有那么个瞬间,他很想出声,叫醒商陆,告诉他你认错人了,然后看他的反应。
是怔愣,尴尬,愕然,无措,然后呢?逃也似地跑走,还是……继续吻他?
这个问题出现在柯屿脑子里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商陆的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他妈的脑子里怎么会出现这种问题这种假设?
他有病!
于是整个英文系五个班级的人都发现了他的失常。他们的颜值担当、才华之光、绩点三年骑绝尘的系门面柯屿同学,今天整天都在失魂落魄,在走神,在游魂,时而唾弃自己,时而流露出自嘲与嫌弃的微笑,时而又捏紧了拳攥紧了笔咬牙切齿,时而又满面通红似乎尴尬得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总而言之,戏很多,病不轻。
虽然温有宜邀请了,但商陆的成人礼柯屿并不参加,是要上课,请不了假,也不能冒着被点名的风险逃课,这对期末打分是灾难,二是柯屿还没有做好准备去出现在那种场合那种恢弘、盛大、金光闪闪的显赫社交场,他虽然不至于灰头土脸,因为温有宜会打点他的切,但从本质上来说,是那么格格不入。
君子之交淡如水,商陆尊重他的决定,也不急于说成人礼的时候非得柯屿在场,毕竟这种场合连他自己都觉乏善可陈无聊透顶。
他在宴会上当回得体的商二少,切都游刃有余,把别人的句“少年端方”听得耳朵都起茧了。端方个屁,他端着酒,穿着高级定制西服,米九的个子英俊高贵人模狗样,其实满肚子十八禁,只想立刻把柯屿拎到眼前狠狠吻他。
吻是会上瘾的。
管柯屿是把他当成了天天还是地地,总而言之切实吻了个爽的是他,而且已经做好了软磨硬泡打持久战的准备那就是定要把柯屿今生的所有接吻所属权全部收归己有。
而且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