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活动在山顶酒庄举行,这里有一处不对外的天文观景台,小型私人藏品展览也十分精彩。
程殊楠看了星星,看了展览,吃过一点东西,站在展示柜前看一颗很小的陨石。
梁北林和人说着话,视线不时扫过来。有服务生过来倒酒换走骨碟,几秒钟的时间,展览柜前的人就不见了。
程殊楠沿着草坪慢慢往前走,他有点冷,想返回车里拿一件外套。草坪中间正在喷水的花洒突然转过来,他躲避不及,一脚踩进草坪里。
旁边一株半人高的绿植勾住他胳膊,柔滑的真丝衬衣嘶啦一声,裂开一条很长的口子。
他撑了一把地面堪堪稳住身形,身后传来脚步声。
“程殊楠。”有人叫他名字,“你怎么总是这么可怜,每次碰到你都半死不活的样子。”
白日晚站在一旁,抱臂看着他。
程殊楠转过头,看了对方一眼,眸子平静,毫无波澜,然后又低头看自己被撕破的衬衣――从肩膀处勾住,一直撕到小臂,露出苍白的肌肤,手肘处是一块伶仃关节。
他垂着眼没动,似乎对白日晚接下来会说出多么难听的话都无动于衷。
白日晚往前走几步,离得程殊楠很近,仔细看着他的脸,又看看他的胳膊,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厚外套脱下来,很高傲地丢到程殊楠怀里。
“喏,穿着吧,像什么样子。”
程殊楠抓着外套,静了几秒钟,说:“我回去把钱折算给你。”
“算了吧,一件外套而已,我还给得起。你看看你现在,又病又穷的,真是没眼看。”
说完别过脸,一副很倒胃口的样子。
程殊楠慢慢将外套穿上,将拉链一直拉到脖子。白日晚看到了,忍不住又要说两句:“你是有多冷,知道冷不知道多穿点?真是受不了你。”
程殊楠突然抬眼看过来。
眼珠很黑,上面浮着一层水雾,有些呆,好像在认真理解白日晚的话。
这一眼像在人心里点了火。白日晚不知怎么被他看得有点慌,他不太习惯这样的程殊楠。算起来他俩见面就吵,但这几次遇到,倒都是他在口出狂言。
他摆摆手,烦烦躁躁地走了。
走出去没几步,沈筠凑过来,似笑非笑拦住白日晚。
“你喜欢他啊。”
“啧,沈先生,虽然您财大气粗我惹不起,但您也不能胡说八道。”
白日晚冷笑一声,说完回头看一眼程殊楠的方向,人早就不见了。
外套给了程殊楠,他自己怪冷,绕开沈筠头也不回走了。
程殊楠漫无目的地走。酒庄很大,深处还有一片人工湖,四周亮着景观灯,能看到水下游动的锦鲤。
夜晚很安静,热闹被层层叠叠的绿植和建筑物隔绝。
他坐着发呆,脑子里突然想起小时候看太宰治的《鱼服记》,天真敏感的少女受到无法原谅的伤害之后跳下瀑布,变成一条鱼,从此再也不必回到现实中让她痛苦的人身边。
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梁北林找过来。
梁北林站在几米开外,静静看着程殊楠。两人谁都没说话,程殊楠眼睛盯着水下的锦鲤看。最近他们常常这样,彼此相对无话可说。
视线最后落在程殊楠外套上,梁北林有点不悦,眉眼冷下来:“谁的外套,脱了。”
里面的衬衣沾了水,又坏了,没法看,程殊楠这会儿贪恋着外套的暖,不想脱,便小声反驳:“我买了。”
“买了?”梁北林说了一个品牌名称,“买的谁的,你有钱?”
程殊楠裹了裹外套,好似没听见梁北林的话。
梁北林等了一会儿见人没动静,脑子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