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下了马车的常岁宁,正向此处走来。
随着官差行礼,长眉男子已知晓了她的身份,一双眼睛亮起,垂首抱拳行礼:“在下唐醒,久仰常刺史大名了!”
常岁宁有些讶然地询问道:“唐醒……唐休困?”
长眉男子大感讶异:“常刺史竟听说过在下?”
他的威名竟已传到江都来了?
常岁宁笑着看向他身后走来的骆观临,点头道:“听过。”
这时王岳也已下了马车,常岁宁遂邀请那长眉男子一同去府中说话。
长眉男子喜出望外,又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马。
常岁宁便示意官差帮他牵马。
长眉男子道着谢,跟在常岁宁身侧进了刺史府。
一路上,眼看着那长眉男子走在前头和常岁宁说着话,王岳低声问骆观临:“此人是……”
骆观临:“他便是我曾多次与你提到过的唐醒……”
王岳立时问:“那个五台山浪子啊……也是你诓骗来的?”
所以,他不是唯一被骗的是吗?
骆观临:“……”
事实虽是如此,但眼下看起来却完全不像这么回事,倒叫他有些茫然了。
眼看唐醒并未认出自己,骆观临也未急着找唐醒说话,路上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待常岁宁将人请进了偏厅中,骆观临适才摘下面具相示。
唐醒甚是吃惊:“骆兄?你怎会在此处?!传闻不是说你已经……”
“幸得常刺史相救,大难未死。”
唐醒既惊又喜,上前扶住骆观临的肩膀,重重拍了拍,末了,感慨道:“没想到还能在此处再见旧友……幸甚至哉!”
“所以,贤弟并不曾收到我的书信”
骆观临问罢,见唐醒神情疑惑,即有了明确答案,也是,从江都到五台山,书信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的,所以方才他见到唐醒出现在刺史府外,才会那般意外。
“我自去年起,便离家游历去了,已有年余未回五台山了!”唐醒笑着道:“今日能在此见到骆兄,实是缘分使然!”
如此,骆观临便重新向常岁宁引荐唐醒。
末了,唐醒道:“在下久闻常刺史大名,此行不远千里来江都,只为一睹大人威仪风采!”
见得旧友这幅不值钱的模样,骆观临的心情甚是复杂。
唐醒,字休困,代州五台山人士,也是他去信的三位好友之一。
去信前,他曾对常岁宁道,唐醒虽是三人中唯一文武兼备者,但其人心性不定,居无定所,甚为浪荡,是三人中最难说服的一个。
可他口中“最难说服”的这一个,却成了最不值钱的一个,无需他诓,便主动送上了门来。
常岁宁心情甚佳,今日称得上是双喜临门了。
很快,王长史使人来寻,说是有一道急务需她过目,常岁宁便让骆观临先代她招待贵客,一边吩咐喜儿,让厨房备下晚间宴客的酒菜。
常岁宁离开后,骆观临才问:“……休困,你怎突然来了江都?”
“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只因仰慕常刺史大名,特来一睹真容!”唐醒满眼钦佩之色:“……七十三日杀徐贼,何其痛快淋漓!”
骆观临沉默住了,所以,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和生死是吗?
但他同时也清楚唐醒的为人,对方洒脱不羁,历来不喜被世俗约束,同好友相交,亦是求同存异,并不会被友人改变原本的想法。
此类人,自有自己的一套是非观。寻常世俗意义上的好坏对错,是没办法套用在他身上的。
骆观临曾在五台山任县令之职,他正是那时结识了还很年少的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