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莺因身体还没恢复完全,尚且倚靠在藤椅上。而本不该出现在这的芈戢,手里拿着汤匙,一勺一勺地给月莺喂着药草汤。
这画面,温情脉脉。
竟给林凝素一种错觉,其实在这情蛊作用下,也是能幸福安稳一生的。
林凝素本想悄声离开的,奈何月莺眼尖,直接问道:“王后怎么来了?”
“带了些补品过来,见你无事,也就放心了。”
“我不打扰你们。”林凝素轻笑。
月莺摆手,道:“不妨事的,天天都能瞧见芈戢。”
月莺看起来和往日的性格无差,就像是只增了些对芈戢的感情。
这让她放心不少,只大略叮嘱几句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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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戢和月莺的婚事很快便举行了,翎衍主婚,互相斗了几百年的芈氏和月氏,终于结了第一桩喜事。
其中虽然有波折,但也过得去。
一整天的时光,都在喜乐吹打的声响中消磨而过。林凝素心中滋味万千,不过无论怎样,她只希望月莺能幸福。
林凝素坐在窗边,看着天边的圆月发呆。
翎衍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鸣周刃还好吗?”林凝素知道他是去鸣周氏了。
“多了个终身不娶的人罢了,在荆苗不是稀罕事。”翎衍虽然轻描淡写,语气中却透着不可察觉的落寞。
林凝素久久没答话。
“有时,觉得自己很幸运。”翎衍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
“为什么?”
“庆幸自己不是鸣周刃,更不是芈戢。”
林凝素回过身,抱住这人的腰腹,以示安慰。
没错,无论是对月莺,芈戢,还是鸣周刃。这都不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翎衍看着身前的少女,心口一暖。若是林凝素当真对他没有感情,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同芈戢一样的事来。
或许,他会比芈戢更加极端。
他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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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去了半年,南涸城的草木由夏盛转为冬隐,却仍旧是绿呦呦一片,像是生长不尽一般。
去岁这时,林凝素还在为前路而彷徨着,今岁已是连思念家乡的念头都几乎没有。只是偶尔给父母写信,问候家中状况。
她今日偶然想食用铃花蜜,翎衍亲去取,想来这会子已经回来了。
正念着,便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阔步从殿外走来。
只是,林凝素注意到,这人除了左手的铃花蜜外,右手还拿着一只小瓷瓶。
“这是什么?”
她拿着那个小瓷瓶摆弄着,手指触上去时,似乎还有一种活物往外钻的感觉。
她立刻放下了。
翎衍眉头紧蹙,难得露出犹豫神色。
“素素,有一事,我要向你坦白。”
林凝素不解:“坦白什么?”
“我并不是真正的荆苗人。”翎衍回想起曾经在中原流浪的几年,“我真正的生父,乃是中原人。”
“我知道,你曾说过,儿时在孟国待过许久。所以呢?”
“也许,我并不像荆苗人那样,有一生的忠诚。而且,据了解,我的生父乃是一个薄情寡义,阴狠毒辣之人。”翎衍继续道。
这时,林凝素才明白这人想说什么。
翎衍将小瓷瓶推至她面前,郑重道:“若有朝一日,我有变心之意,你便将蛊,种在我身上吧。”
她短暂地错愕,随后便笑了:“你就不怕,先变心的人是我?我可是实打实的中原人。你身体里还有一半的荆苗血脉呢。”
翎衍眉目渐渐多了些阴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