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凝素看着月莺,欲言又止。

“芈戢,你自己说吧。”

此刻的芈戢神色沉郁,却是一直盯着身侧的花色石瓶,根本不敢看月莺一眼。

“….情蛊,是我窃取的。”

月莺怔了片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两件事有什么必要联系。

芈戢窃取情蛊做什么?

地上的汤羹还四溢着,月莺盯着瞧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我….”月莺摇摇头。

“为什么?”

芈戢没说话,情绪不明。

月莺忽然想起什么,眼眶发红,泪水立刻滴落而下。

在荆苗未被灭之前,有人曾用情蛊对待仇敌。让敌人倾慕自己,而自己却与他人相守,从而让敌人饱尝噬心痛苦。

芈戢是也要这般报复吗。

“你就这么恨我?想让我此生都不得安宁吗?”月莺平日里是最坚强的人,此刻的声线中却带着哭腔。

其实尽管两人从前吵闹,在心底,她也是将芈戢当作朋友看待的。

她以为芈戢也是如此,没料到,这人真把她当作死敌。

“不是,不是….”芈戢回过头,矢口否认,“我不是。”

林凝素不忍看到这样的场面,便来到翎衍身后。

“那是什么?你可别说你爱上我了!”月莺从来就没把这种可能算在内,此番说的是气话。

芈戢攥紧了拳头,忽然泄了气力般:“是,我就是爱你。”

月莺闻言,竟是晕了过去。

“月莺!月莺!”林凝素上前去,将人扶在床榻前,“去唤医师!”

月氏族长听闻爱女晕倒,急忙赶来。又因瞧见芈戢面色怪异,瞬间有了不好的猜测,当即便想动手。

最后还是翎衍出手阻拦了下来,才没发生一场闹剧。

医师说,月莺没什么大碍,只是近些天郁闷,加之天热火大,才在惊厥下晕倒。

“芈戢,先让月莺休息吧。”林凝素将人叫了出来。

芈戢半跪在地,语气却坚定:“我擅自窃取情蛊,按律当罚。王上,王后,降罪吧。”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仿佛不做这件事,此生都会后悔一般。

事实上,给月莺下了蛊,才该是他此生最后悔的事。

“我虽然才来荆苗不过几月,但你和月莺的相处,我都看在眼中。从前你们好好的,是有了鸣周刃后,你才走上极端的。”

芈戢没说话。

“你就这么不相信自己,这么不相信你和月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情分吗?”

“你甚至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同月莺说清楚,宁愿用情蛊这种极端的方式。”

“王上禁情蛊,就是因为那是控制人心的东西,被下蛊之人的情感,完全出自于蛊惑,而非真心。”

“你当真愿意自己的恋人的情感,是被蛊毒所操纵而得来的吗?”林凝素有些恨铁不成钢。

月莺和鸣周刃,也不过才几月的情份。虽说这二人适配,但不能说芈戢没有一点机会。

“万一,月莺对你也有情份该如何是好….”

听闻这句,芈戢才缓缓抬眼,眸中有动摇神色。

“但无论怎样,如今都没办法验证了。从今往后,她对你的感情,一定是蛊毒操纵出的假象。”

芈戢神色黯淡无光。

翎衍背过身去,说道:“芈戢,偷窃禁用之蛊,按律当死。念多年护南涸劳苦功高,只重新发落回短刃兵营,从最开始做起。”

就算是为了月莺,也不能重罚芈戢。

左右,芈戢早晚是要做芈氏族长的,不可能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