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见林凝素出神,立刻解围劝道:“夫人,皇后娘娘近几年一直精心调养着身体,就连每月的腹痛都再没有过。子嗣不过是时间罢了,您不必担忧。”

林夫人闻言摇头,亦不再说什么。

她知道生儿育女的辛苦,自然也不愿催促林凝素,但在这个时代,哪能由得了自己。

更何况,是在皇家。

自私些说,未来皇帝若是流着一半林家血脉,对林氏一族,大有庇佑。

林夫人并未再叮咛什么,林凝素又是个心大的,回去之后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刚下了宴,便见乌蚩站在琉亭殿外,还备了车撵在旁。这是要去哪?

明镜殿距琉亭殿并不远,走路不需一刻,何须这般周折,正好她也醒醒酒。

但乌蚩执意让她上车去。

“陛下在里面?”

乌蚩摇头,也不知在打什么名堂。

林砚不在。

车马向着宫外的方向行驶,林凝素却没多问,她知道这定是林砚的安排。

今年的生辰礼,这人先前一字也不肯透露,如今又将她往宫外接,她倒是要瞧瞧,林砚又准备了什么新鲜的。

上都城南湖附近最是热闹,尤其是夏日里的夜晚。大家白日里被太阳炙烤,都不敢出门,只有在夜里才能透口气。

这湖边又凉爽,更是人挤人,都往那画舫上涌动。

好在出宫前,她换上了轻便的服饰,卸了钗环。又有乌蚩铁着面孔,替她开路,倒是没费什么气力就挤进人堆里。

林凝素踮起脚尖,想找找林砚究竟在何处。但她寻了半天,一个白色的身影也没有。

倒是看见许多来上都城做生意的荆苗人,那一双双银亮的眼睛,让人想忽视都难。

才走了不一会,画舫中央的长桌那便传来无数的欢笑之声,围观之人皆是满面红光,兴奋地吵嚷。

她是好些日子没出过宫,见了这热闹便忍不住想上去瞧。

趁着乌蚩转身的功夫,林凝素闪身进人群之中,因身量小,她很快就瞧见那长桌旁的景象。

两颗骰子被高高抛起,叮叮当当地又落到桌上。

“平了!平!”

“重来!”长桌尽头的圆脸生意人十分急恼,上了意气。

这人林凝素认得,乃是这湖心赌坊的老板。虽说赌这件事,都是你情我愿。可这位老板背地里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上都城人人知晓。

“那外族小子,可敢继续赌?”

林凝素顺着众人视线,瞧见长桌另一头坐着一个戴着松石面具的男子。那男子双眸银白,上身鸦青色短衫,却露着半截腰腹。夏日分明热气扑脸,他身上却有无数的兽毛缀饰品。

乌发半散着,混杂着的几条辫子由兽尾扎起,再由骨环束缚。

浪荡,又带着点野性。

随着骰子被扔起的动作,他手上的银饰碰撞作响,像是要替主人鼓劲一般。

林凝素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男子。

随后笑出了声。

“两点。”

这还比什么。

众人瞧那两个骰子,纷纷摇头,没见过这么点背的。这位荆苗兄弟,今日怕是得撂下胳膊腿。

两点….林凝素在人群中摇头,哪有这么背的。

那圆脸老板的点数也出来了,六点。

“小子,你的一车兽皮,今夜送来我们湖心坊。”圆脸老板得意地笑着。

林砚扶着面具,心中倒是没什么波澜。

运气,还是那么差。

他正想起身收拾这场突然的闹剧,又一眼瞧见人群中的林凝素。

她抱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