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距离上一次他们见面，也是那天康斯坦丁带给他“好消息”的那天，而就在海被转移到警局的第三天，这位驱魔人再次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不像是第一次的惊弓之鸟。

也不像是后面的熟络。

熟悉了黑暗的眼睛清楚地看见了海缩在沙发床上。

康斯坦丁垂下眼，他看着眼前气息微弱的青年，犹如受伤的雏鸟一般把自己缩成一团，心脏里那种颤抖的悔意又冒出了一点幼苗，却又很快被他掐灭。

这一切都不应该让他动摇才对。

因为他想要拯救的，从头到尾只有他自己的幸福而已。

他是个自私的人，所有他拥有的爱都应该是自私的。

“海……”

那个人就像是没有反应一样，沉默的蜷缩在那里。

康斯坦丁微微一惊，快两步走上前，“醒醒，你没事吧？”

指尖伸到青年的鼻子前，冷流喷吐在了他的指腹上。

还有呼吸……

他松了口气，接着他就看见了海身上的伤口，海没穿衣服，近乎全身赤裸毯子随着康斯坦丁拉扯的动作滑落，露出伤痕累累的躯壳。

“海……”

那具熟悉的身体如今被刻上了各种伤疤。

看得康斯坦丁瞳孔骤然猛缩，微微咬紧了牙，不行……海……

他控制不住的微颤，紧盯着海的身体。

那床上的青年才好像缓缓的睁开了眼，俊美的五官冷漠的看向来人，“是你啊……”

他的嗓子低哑，沉闷，而又难听。

康斯坦丁心情稍微有些复杂。

是的，他喜欢海……可是……那种喜欢仅仅只是出于那张与堕天使一模一样的脸。

“狂笑做的吗？”

海听着他的话，扯了一下嘴角。

像是在嘲笑康斯坦丁的问题。

康斯坦丁微叹了口气，抬起的手又顿在了半空，终究是连安慰的动作都没有做出来。

“你恨他……”

“我……”海停顿了一下，沙哑着嗓子道，“我想杀了他。”

“……”

康斯坦丁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微垂下眼，“你没逃。”

“对。”

海侧过头，不去看他，声线冷静的道，“我走不掉。他在我的身体里种了病毒源，告诉布鲁斯，让他不用来了。”

“你甘心？”康斯坦丁乎就是想从他的话语中得到什么一样。

海这次没有回答他了。

沉默酝酿了许久。

直到康斯坦丁再次开口，“……海，别让他再伤害你了。”

康斯坦丁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他怎么能够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呢？

“拿着这把刀。”

这把祭祀刀正是曾经割下过海的翅膀的刀刃，它可以伤害肉体，也可以切断魂。

只有这把刀，才能结果名为海的人类的生命，重新将一切恢复正轨。

海抬起手，他的指尖先碰到了冰冷的刀鞘，然后……他轻轻的握住了那把刀的刀柄，这是一把很有年代感的古老祭祀刀，甚至于很难想象这把刀居然能够杀人。

防身吗？

他看不是。

海从刀鞘里拔出利刃，刀锋映照出了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五官，然后他握紧了刀柄。

“谢谢。”

他看了一眼康斯坦丁，语气淡定的缓缓道，若无其事的仿佛接过的不是一把刀，而是自己不小心落在地上的东西，仅此而已。

“不……谢…”

男人反射性的躲开了他的视线，也顾不得自己下意识的躲避会不会引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