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孟长青弱弱地叫了一声。
关尧接着说:“再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就算是之前骂你骂得再难听,那也是带你入行当警察的人,你见他跟见了仇人似的,像话吗?”
“那又怎样?”郁春明漠然道,“当年我被分到他手下做徒弟的时候,他给上级打了十张报告,就为了把我赶走。王臻从一开始就看不上我,他做我师父,是迫不得已。去年,他终于有机会甩开我了,所以毫不犹豫地帮我认下了一个根本不属于我的错。关尧,你要是想去他手下当刑警就去,不用在我面前给他说好听话。”
“我啥时候说我要去他手下当刑警了?”关尧立即否认道。
孟长青瞪圆了眼睛,一时被突然塞进嘴里的八卦惊得阵脚大乱,他先是想问郁春明,王臻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忽然听关尧提起“高升”之事,顿时又把前一个问题抛到脑后了。
“师父,你要去松兰当刑警?”孟长青仿佛是被不负责任父母遗弃的子女一般,慌张失色地问,“师父,你不要我了吗?”
关尧心累且疲惫,他一指门外:“我让你去找护士,你咋还搁着下大神呢?”
孟长青一激灵,忙不迭地走了。
见他走了,关尧方才接着刚刚的话往下说道:“我不是想给王队长说好听话,也没有答应他明年调去松兰,我只是想让你在医院好好待着。”
“我待够了,我想走。”郁春明油盐不进。
关尧深吸了一口气,迫不得已,再一次做了窝囊“领导”,他沉默地看着护士更换了新的液体,又沉默地看着郁春明的血氧轻轻地上升到了97,然后非常不情愿地说:“挂完这瓶再论其他。”
郁春明一扬眉,悠悠地抬起了嘴角。
关尧憋了口窝囊气没处撒,眼看着谁都觉得碍事,而孟长青却还偏偏不长眼,非要往他师父的枪口上撞。
只见这小孩回来后就蹲在郁春明的床前,跃跃欲试道:“郁警官,你身上的伤到底是咋回事?昨天我师父脱你衣服的时候,我看你后背和右胳膊上全是伤疤。”
“你师父脱我衣服?”郁春明反问。
关尧登时老脸一红,他不等孟长青回答,就在一旁大声解释道:“你当时都烧晕了,身上的衣服被汗浸得透湿,我不得给你换一件儿啊?”
说完,他又开始训斥孟长青:“你还搁这儿凑啥热闹?回去工作!”
孟长青倒从这话中听出了古怪来,这小孩有时脑子过于迟钝,有时脑子又过于灵光,此时听关尧这么说,忽然犯起了嘀咕:“师父,你跟郁警官都是老爷们儿,换件衣服你紧张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