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地听着。
“所以,李小田不懂,我有义务让他明白。”郁春明顿了顿,接着道,“当然,我清楚,他到现在也不明白。”
关尧无声地叹了口气:“别纠结了,我会给他说明白的。”
话虽这样讲,到底说不说得明白不在他,而在李小田。
这人在小县城里生长了三、四十年,满脑子都是老旧又保守的观念,他认定的事,哪能因为一、两句话就发生改变?
当天上午,原本抱着心平气和态度与他谈话的关尧,就先被他死不认错的样子弄出了一肚子的火。
“你少在这儿给我和稀泥,搞各打五十大板的决定,”李小田不仅不服,还理直气壮,“他郁春明仗着自己有点文化,仗着他爹是大领导,天天在我面前当大爷,我告诉你,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惯着他了。”
关尧沉着脸:“你把你刚才说的这段话给我重复一遍。”
李小田先是一瞪眼,而后又气短起来:“重,重复个屁,老子讲话只讲一遍。”
“你还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呢?”关尧抬腿一脚踹在了李小田的屁股蛋子上,“昨天张所居然先把你放出来了,他就应该让你在那禁闭室里待上一宿。”
“凭啥我待上一宿……”
“凭你在出警处理问题时出现重大失误!”关尧喝道,“给我站好,少歪七八扭得跟条长虫一样。”
“我……”
“我什么我?”关尧丝毫不给他留面子,“因为你的失误,导致当事人和咱们所的同志在这种天落水,郁春明至今还搁医院躺着,你居然敢跟我面前一蹦三尺高?”
不提郁春明还好,提了立马出问题。
李小田当即脸色就变了,他嚷嚷道:“郁春明躺医院里头跟我有啥关系?是他自己脆皮。咋的,要是他昨天呛死了,我还要哭着给他上坟呢?”
“你给我闭嘴!”关尧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原本缩在后面看戏的方旺也跟着一抖,只见这位极少在下属面前拿官架子的队长抬手指着李小田道,“你自己听听你刚说的是啥话?你自己再照照镜子,还有没有点人民警察的样子?李小田我告诉你,如果郁春明真因为你出啥事儿了,我现在压根就不会在这儿跟你好声好气地谈话,我直接给所长打报告,让你扒了警服回家反省去!”
“好声好气”一词让李小田目瞪口呆,他一脸讷然,难以相信竟能从这人的嘴里听到这种话。
“老关,”李小田错愕地看着关尧,“咱俩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咋能这样说?”
“我跟你谈公事,你跟我说兄弟?”关尧同样不能理解。
“咱俩认识一、二十年了,郁春明那小子才来多长时间?你不是讨厌他吗?你不是看不上他吗?你咋能为了他这样说我?”李小田在关尧压根想不到的地方钻起了牛角尖。
关尧身心俱疲:“我和你就事论事,你少拿这种话来压我。”
“我拿这种话来压你?”李小田冷笑起来,“你简直是倒打一耙!关尧,你不是让我把警服扒了回家反省吗?好,我这就把警服扒了回家反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