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近前,小声问道:“关警官,你……是不是我大哥小时候的那个朋友?”
关尧眉梢微抬:“春明给你说过?”
“不是,”郁欢有些难为情,她斟酌了半天,然后很小心地回答,“我看过你和他的那张合影,合影上有你的名字,我记不清具体叫啥了,只记得一个‘关’字。上次从扎木儿回家,我想了好久,越想越觉得关警官你就是,但我哥还不承认,他一直记恨着我……”
话说了一半,郁欢不好意思再往下讲了。
“记恨着你啥?”关尧却出奇地追问了起来。
郁欢“嘿嘿”一笑:“关警官你可别生我气,我小时候可混了,当时因为讨厌我哥,把他带在身上的那张照片偷偷撕碎了,气得他离家出走,在外面流浪了好长时间。”
“流浪了好长时间?”关尧大为惊奇。
“可不是嘛,”郁欢喋喋不休起来,“要不是我爸手下的警察多,把他逮回来了,不然,真叫他一个人儿跑回扎木儿了。”
关尧从未听闻过少年郁春明的故事,他忍不住打破了自己的底线,继续问道:“那你俩后来是咋和好的?”
“我俩没和好过,”郁欢大喇喇地说,“我大哥小心眼儿得很,因为这事儿,他肯定到现在还恨着我呢,可我不恨他了,我大度。”
关尧被这话逗笑了。
但郁欢紧接着一叹气:“其实也不算我大度,只能算是……我长大了,想开了,一下子发现……其实有些对不起他。我上大学那会儿,有次和前男友闹矛盾,一个人儿跑出去喝酒,结果差点被酒吧里的小混混骗上床。那会儿他刚到刑侦队,还是个实习生,为了给我出头,搞了个处分,王叔当时训他训得可凶了呢,我到现在都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没事,”关尧安慰道,“现在只有你大哥训你王叔的份儿了。”
“是吗?”郁欢乐了,等乐完,她又特别认真地说,“关警官,我今天晚上来,只是想告诉你,下午的时候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市局出差,跟蒋桉那帮人打交道,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们说我哥的话,我哥肯定不是他们嘴里的那号人。”
关尧怔了怔,随后一点头:“我只相信春明。”
得到这句话,郁欢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走廊里重归安静,关尧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郁春明最讨厌的消毒水味。
他忽然想起在从桦城回松兰的路上,王臻提起的那件事。
“大概五月底吧,”王臻当时是这样说的,“五月底左右,处分的初次讨论结果出来之后,春明来找过我一次,他问我,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可以找到重要线索,抓住嫌疑人。”
王臻把话说到这时,摇起了头:“他那会儿肯定是又收到信了,但当时我们整个刑侦队都在因为这事儿接受督查和政审,我完全没功夫操心他,随口把他给骂走了,结果第二天,韩忱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不到春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