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偏僻,就连旁边的城中村里都没有多少人,只剩远处那座大灰烟囱还在“噗噗”地冒着黑烟。属地派出所的所长已经站在路口等很久了,他看见两人,急忙迎上前。
“老王,你们好你们好。”观文镇派出所所长刘赢热情地说道。
王臻一指他,向关尧介绍:“我当年警专的老同学,不求上进,在这儿养老。”
刘赢看起来脾气很好,他笑着回答:“我不求上进,所以家庭美满,你太上进,所以孤家寡人。”
这话说得王臻立刻收起了刚咧开的嘴角。
刘赢倒是兴致勃勃,他打量起关尧来:“这是你新收的徒弟吗?以前没见过啊。那个长得漂亮的呢,咋没来?”
王臻低咳一声:“春明看家,这位是扎木儿林场派出所的小关警官,不是我徒弟,被借调到了专案组协同查案。”
“幸会幸会。”刘赢乐呵呵地说。
“走吧,”王臻一挥手,“咱们进去看看。”
观文镇派出所的几个警员已经把冶金厂检查了一个遍,并将相关人员带到了行政办公室中。
王臻站在窗户口往下张望:“你们这儿的效益……不咋地啊。”
副厂长是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他让了一圈烟,没人抽,最后自己讪讪地说道:“早前儿咱们厂是桦城建投底下的附属单位,后来都改革,改革改革……就把厂子给改革出去了。刚开始私有化的时候效益还行,这几年重组转手了好几次,就越来越差劲了。这不,没准儿再过两年,都得宣告破产了。”
“转手了几次啊?”王臻问道。
“一共四次。”正在翻看资料的关尧替副厂长回答,“十八年前,先是建投卖给了外资,然后北方科工回购,王新生从科工手里买走了他们旗下的整个冶炼公司,但是后来,其中的一部分被重新收归国有,给了有色冶炼,剩下的就是在桦城的这座边缘化冶金厂了。”
“是没给私人剩下点好玩意儿。”王臻打趣道。
关尧不解:“这个王新生还挺有钱,也没见他有啥下海经商的履历,咋能一口气买下整个冶炼公司呢?”
王臻听到这话也皱起了眉,但年代久远,不通信息网络的过去实在难以考据,当初王新生是借着哪股春风获得了大额财富都不好说,这钱来得是否合法、走的途径是否合规,哪怕倒追二十年,也难以查出。
关尧摇了摇头,放下资料,转而问道:“你见过王新生吗?”
“我?”副厂长被关尧的目光盯得一哆嗦,他急忙回答,“我见过几次,警察同志,我确实见过几次王厂长,但不是很熟悉,我和小薇姐打交道多。”
“杨小薇?”关尧一抬眉。
“对对。”这膀大肚圆的副厂长夹着皮包,谄媚一笑,“警察同志,不会是小薇姐出啥事儿了吧?”
“啥事儿也没,”王臻呛道,“少瞎打听。”
说完,他又问:“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何望的人?”
“何望?”副厂长的神色更茫然了,“不认识,也没听说过。”
“方典呢?就是你们小薇姐的前男友。”王臻继续问道。
“方典我知道,”副厂长这回点起了头,“听小薇姐说过,但我没见过,只知道他跟小薇姐谈了几年恋爱,还,还生了一个小孩儿。”
就这些了,除此之外,这里的人基本一问三不知,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关尧倒是多了个心眼,他提道:“那葛小培呢?你们这儿有没有人知道葛小培?”
“葛小培?”副厂长仍旧一脸迷茫。
然而这时,后面有个工头叫道:“我认识葛小培!大概十年前那会儿,他在厂子里打过工,正好搁我底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