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朕为你担惊受怕,此乃不忠。不忠不孝之徒,朕管教你不得?”

周知璟心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您是天子,您想打谁还不是可以随便打?谁敢说一个“不”字?如今您要打我,我不仅不能反抗,不能心存委屈,我还得跪头谢赏。但我心有不甘,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被罚吗?

皇爷举起巴掌朝着圆滚滚的团子抽了一记,打得青年一个踉跄,威力并不比镇尺逊色多少,身后火辣辣的痛连成一片,才压下来的泪意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他压制着心底翻涌的情绪,咬着唇道,“臣认打认罚。”

皇爷拍了拍面前青紫发黑的团子,一向宽厚仁慈的天子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残忍又冷漠,“既是你自己请罚,何苦作出这副姿态来?”

“没有人逼迫你,你不愿意你尽管走便是。”

周知璟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他只觉心口处一阵剧痛,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皇爷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

“对,我周知璟便是如此不堪,如此自甘堕落,哪怕皇爷不要我,哪怕皇爷这般辱我作践我,我还是想跟你回京。”

他朝着皇爷怒吼,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绝望与悲哀,皇爷平静地看着他,不见任何情绪,周知璟捂着眼颓然地后退一步,做好了承受天子雷霆之怒的准备。

在他意识到自己动心的那一刻就该料到这种结局,可纵容他一步步深陷泥潭的皇爷难道就全然无辜吗?但天子无错,错只能在臣子。

一只修长而骨骼分明的手环过周知璟的腰肢,轻轻一拉,便将他揽入怀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和温柔。

又来这一套?回回都这样,前一刻将他打入地狱,下一刻又给他无尽希望和宠爱,皇爷不愧是天子,深谙用人之道。或许他周知璟在皇爷眼里,亦不过是皇爷手中的一枚棋。

周知璟挣了挣,没有挣开,皇爷将他牢牢搂住,叹了口气,“你又何尝不是一次次逼朕?”

“臣……不敢。”

“你一次次以伤害自身为代价来挽留朕,不就是仗着朕对你有情?”

皇爷温柔地拿衣袖替他擦眼泪,透过朦胧的泪眼,周知璟看到皇爷的眸子里装着无限深情,好似要将他整个人吸入其中,他不自在地转过头,又被皇爷捏着下巴转过来,皇爷温柔而深情地凝视着他。

“朕原以为你年纪小,不愿意耽误你。男子在一起有悖人伦,娶妻生子方是正道,这条路并不好走,更何况朕是天子。天子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若朕是寻常男子,便是爱上一个男子又何妨,拼尽全力总能拼出一条生路。但朕是一国之君,朕的家事便是国事,朕又怎能弃江山与百姓而不顾?且你同朕一起,便要背负无数骂名,后世史书会如何记载你可知?他们会否定你的一切功绩,会骂你妖孽、佞臣,以色侍君。”

“你不必急着反驳,朕知你不在乎,可是朕在乎。这么好的阿璟,朕怎么舍得旁人诋毁?”

周知璟不敢置信地望着皇爷,半晌才哽咽道,“臣若在乎清名,便不会做锦衣卫了。”

“可是,朕亦给不了你名分。若你是女子,朕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会封你为后。”

周知璟摇摇头,“有皇爷这句话,臣已心满意足。区区名分而已,臣不在乎。臣身为男儿,并不想困于深宫中,陛下若给臣妃位,才是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