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手机,起身,留下那杯没有动过的咖啡,林隅眠离开咖啡店。
陆承誉静静看他离开,随后起身走到阳台栏杆处。
午后的阳光少了刺眼炙烈,暖洋洋的。
与此同时,潜伏在周围的多方视线也有些蠢蠢欲动。
等到林隅眠的身影出现在楼下,又沿着街道快要抵达街口时。
是安全的距离。
alpha迅速确认后,才转身离开二楼阳台,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疾步穿梭,他已经收到小陈发来的讯息,
最新一班,还有15分钟开船。
突然,就在陆承誉快要穿过马路时,不远处一直低调普通停在那儿的面包车,瞬间冲出
巨大的碰撞声,让街道周围一片死寂,几秒后,伴随着附近居民的呐喊声与尖叫声,被阳光投射的马路,渐渐有血河蜿蜒开来。
小城的居民热心,将地上的人围成一圈,有的开始拨打急救电
话,有的开始围堵,拼命拍打准备肇事逃逸的面包车的车窗。
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意为之。
远处狙击手眼见民众越来越多,瞄不准alpha的要害,从提前安排好的面包车司机那儿确认撞的力度足以让地上的人丧命,且送往小城中心医院也无力回天,小城的医疗水平毕竟不比大城市。
于是要求司机尽快离开,几行暗中的视线也顷刻消失。
那一声巨响和纷乱的躁动,让刚拐入转角的林隅眠脚步微顿,心脏在此刻猛然抽痛。
眉头骤然紧蹙,潜意识里,一股不好的预感逐渐蔓延。
至少伫立在原地半分有余,指尖反复蜷缩。最终意识先于动作,
林隅眠瞬间转身原路返回
全是血,全是。
地上的陆承誉,一动不动。
阳光是这样的好,连血都很快干涸。
拨通北区军部医院方觉的电话时,林隅眠正在前往小城市中心医院的救护车上,医护人员一直没有放弃抢救。
“是的……请您尽快安排在附近的医生过来……”
林隅眠盯着陆承誉惨白的脸,强撑着,努力让声线平稳,让方觉安排一些信得过的医师来,共同参与对陆承誉的极限抢救。
直至此刻,林隅眠的脑袋都还是一片空芒,拟了很多种设想,唯独没想过可能会阴阳两隔。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耳内暂时失鸣,
他死死盯着陆承誉,
张了张口,音色沙哑无比:
“活下来。”
“陆承誉。”
……
长达七个小时的抢救,陆承誉捡回了一条命。
看着手机里那条方觉发来的短信,刚和许则谈完话的林隅眠神色没有太多波澜,只是默默将信息删除。
将陆承誉送往医院后,林隅眠便假装无事地返回林云川家中。
晚上,看到抱着塔塔的许则来到露台,林隅眠心里没由来地一阵难过。他向这个孩子道歉,以此表达为他们浪费掉的七年而感叹惋惜。
就算其实不是一个人的错,是太多复杂的纠葛,间接或直接的原因造就的因果,总要有个交代。
可该道歉的人此时躺在医院里。
连续一周午休抽空去医院看一看仍在昏迷中alpha,这样的行动并没有逃过林云川的眼睛。
她早就发现了林隅眠情绪异常。
当林隅眠从病房出来时,便看见门口坐着的,是眼眶泛红的林云川。
“爸,怎么也不和我们说?”
林隅眠怔忪片刻,缓慢坐下:“没什么好说的,一个陌生人,何必弄得所有人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