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一乘却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脸上拿开,拿出绢帕替她擦泪。
他的动作也和他的声音一样温柔,玉伶恍觉自己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玉伶突然摇头,不知是在拒绝什么,甚至还躲掉陈一乘的手,别扭地偏过头去,看向车窗外。
她在陈一乘面前总是会莫名自省,好似她做过的所有事情都是不对的。
她骗了他,也骗了陈一瑾。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分给他们两颗糖,要是她没能做出那不要脸面的事来,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因为陈一乘的怜惜而万分愧疚了呢?
心里涌上一个念头,当下没有多余的心思来仔细考量的玉伶用哭过后瓮声瓮气的鼻音说道:“军座,今晚陈一瑾他……强行亲了我。”
“……我咬了回去。”
“嗯,我大抵是知道的,怀瑜他喜欢你。”
“玉伶对我的弟弟是如何作想的?”
0049 48. 迷惑
玉伶说完便意识到自己差点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事情。
立刻后悔了。
她不需要吐出所有实话来争取陈一乘的谅解。
他只是她的恩客,而她是江雍的人。
自己赎身以后想过的生活与陈一乘绝无干系,现在她想为夜蝶报仇的目的也与他无关。
所以要牢记本分,该卖给谁就卖,做好那敞开大腿的龌龊事,总有攒够钱赎身的那一天。
男人的感情和怜惜从来不和情欲分开来谈。
如烟飘渺,握不住也绝不可靠。
世上的女人万万多,自己绝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玉伶如是告诉自己。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刚刚的眼泪尚留在她的睫毛间、面颊上、手心里,可是心已经彻底平静。
至于陈一瑾,他在玉伶眼中只是一个给她添了一次又一次麻烦的大麻烦头子。
也许真如陈一乘所说,陈一瑾喜欢她,只是她根本不在乎。
陈一瑾的喜欢于现在的玉伶而言,不能直接变成钱还要她陪睡惹来一身骚,她当然不会要。
秉着江雍下次还想利用自己来套陈一乘这一点,转过念头的玉伶用故作玩笑的语气说道:“他要是真能和姜小姐成了,我肯定是最开心的。”
“……他说话难听,喜欢得理不饶人。”
“早早有人收了他,把他管得服服帖帖,我能少哭几场,高兴还来不及呢。”
车内在玉伶说完后再次安静下来。
她和陈一乘说话总是会陷入这种暗涌的沉默中。
他时刻掌控着一切的节奏,只有他细问她的时候,而玉伶能做的却是小心翼翼地敷衍他,怕他看穿她。
多说多错,这个道理玉伶当然明白。
玉伶重新将视线移至昏暗的车内,就算她看不清陈一乘的表情也固执地看向他。
也许会因此而有了几分表面上的真情真意。
只是这种感觉比应付江雍还要难受。
“军座,我……”
玉伶莫名感受到了陈一乘回望她的视线,这种臆想让她的脸有些发热。
车在熄火之后,窗户留了一道小缝,冷冷的咸腥海风吹进车里,玉伶在回想起陈一乘刚才说过的那些话时,脸更加热烫了。
而且似是热到她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玉伶心一横,紧闭双眼。
陈一乘既问了,又说了陈一瑾和姜家小姐的婚事,就是要她和陈一瑾划清界限,心下叮嘱自己不要再拖泥带水,轻声说:“军座,我……喜欢……”
但还是说不出来。
明明可以脱口而出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