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中，修行者彼此感知气息并非难事，但通常都是依靠精神力、气机共鸣，或者是修炼某种特殊功法才有可能做到……

可阿沐她仅凭“味道”就能察觉？

这绝不寻常。

方羽心目光微凝，缓缓道，“阿沐，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能力的？”

阿沐睁着圆圆的眼睛，认真想了想，“不知道……好像很久以前就有了。但是在幽寒狱的那几年，没有问到过什么味道。”

方羽心看了看墨九的神色，他依旧严肃，似乎在思考，她便轻轻拍了拍阿沐的背，眼神温柔而认真，柔声道，“阿沐，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阿沐抬头看着姐姐，圆圆的眼睛里还带着些许困惑，但她知道姐姐不会害她，于是乖乖点头，“好，我不会说的。”

方羽心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发顶，“乖。”

阿沐感受到方羽心掌心的温度，心里不自觉地安定下来，她知道，虽然姐姐已经不是以前的姐姐，但还是会在她苦难的时候保护她的人。

桌上的饭已经微微凉了些，方羽心轻声道，“吃饭吧。”

阿沐点点头，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粥，渐渐地，早晨的紧张感被温暖的饭香驱散了。

墨九没有再多言，安静地用完早膳，他的目光偶尔扫向阿沐，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第四十四章 街头偶遇

饭后，方羽心叫住墨九。

方羽心看着他，眨了眨眼，轻声道，“墨九，你能不能帮阿沐易容？”

“她的身份还是个未知数，现在秋落城的局势越来越复杂，我不想让她被人认出来。”

她顿了顿，又道，“而且，她刚刚的能力太特殊了，如果让有心人察觉到，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墨九未多问，抬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案几上，指尖轻轻敲了一下，“这瓶足够用上数月。”

方羽心伸手去拿，指尖刚触碰到瓷瓶，却听他忽然问道，

“羽心。”

她指尖一顿，抬眸看向他。

墨九半倚着案几，修长的手指放在桌上，嗓音低沉而淡漠，“我这张易容的脸……偶尔会让你害怕吗？”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耳畔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方羽心怔了一瞬，目光落在他脸上。

他仍是那副易容后的模样，眉骨深刻，脸上横着一条狰狞的刀疤，使得整张脸透着几分冷峻肃杀。若是不知底细，任谁都会心生忌惮。

但她从未怕过。

她的目光微微柔和，轻声道，“不会。”

墨九微微挑眉，目光深了几分，“为何？”

方羽心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因为……我知道是你，我不怕你。”

她的语气很淡，可其中的笃定却透过空气传递到对方耳里。

墨九的指尖微微一顿，眸色像是被人投了一滴墨，沉了几分。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微妙。

方羽心察觉到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带着一丝沉静的压迫感，心头不知为何微微发热。

她不自觉地别开了眼，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空气仿佛变得灼热了一瞬，回廊外的风轻轻拂动窗纱，掀起一道微妙的弧度。

她轻轻咳了一声，刻意转移话题，“我今天要带阿沐去街上好好转转。”

墨九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眼底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淡声道，“随你。”

方羽心拿着易容膏，转身快步走出房间，直到门外的风拂过脸颊，她才意识到，她竟然因为他一个眼神而慌乱了。

回到大厅，阿沐还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