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方羽心微微一怔，抬头便看到墨九推过来一盘切好的果子和几碟点心。

她眨了眨眼，看着那摆得整整齐齐的果子，梨、葡萄、蜜橘，连皮都剥好了……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拿起一片蜜橘含进嘴里，轻声道，“其实你蛮贴心的。”

墨九端着茶杯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没说话。

方羽心也没指望他会回应，自顾自地吃着点心。刚刚被无面公子盯着的那种诡异感觉，总算消散了一些。

许久之后。

“接下来！”

拍卖官的声音在场内回荡，所有人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展台。

“一件极为罕见的天材地宝，赤阳玉髓！”

刹那间，整个拍卖行都沸腾了。

赤阳玉髓浮于昆仑玉台时，满室烛火骤熄。那抹鎏金赤光在漆黑中流转。

方羽心听见周围窃窃私语，“果然，传闻是真的，玉髓果然出现在鬼市了！”

“这可是焚天火毒和极寒之体的双重克星，修火系功法的人梦寐以求的至宝……”

“你看，‘玄’字雅阁，无面公子果然也来了。”

方羽心忍不住看向墨九，发现他的目光也落在玉髓之上，眼底隐隐泛着一丝暗色。

他很在意这个东西……

拍卖正式开始！

起拍价五千两黄金。

但这才不过一个开端，竞价迅速飙升，短短三息，价格已翻了两倍。

天机阁举起手中罗盘，声音沉稳，“三万两。”

霜月楼的人则冷冷道，“三万五千两。”

无面公子缓缓抬手，“五万。”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方羽心也愣住了，这个无面公子……竟然一开口就翻了这么多？

她下意识看向墨九，却见他神色淡漠，慢条斯理地抬起手，语气平静，“十万。”

全场寂静。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方羽心也微微张了张嘴，这男人……也太狠了吧？！

拍卖官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十万两！这位公子出价十万两！还有更高的吗？”

无面公子轻轻笑了一声，懒洋洋道，“十一万。”

墨九连眼皮都没抬，淡淡道，“十五万。”

方羽心，“……”

她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懂这些大佬的世界了。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目光在“玄”字雅阁和“地”字雅阁之间来回看。

玉髓本就珍贵，可如今竞价之人，一个神秘莫测，一个来历不明，让所有人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正当所有人等待着更高的竞价时，突兀的，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响起。

“慢着。”

来者身着月白长袍，袖口绣着霜花暗纹，手执一柄未出鞘的琉璃剑，眼神锋锐地扫向墨九，语调森冷，

“六大宗门有令，焚天血脉现世，格杀勿论。”

大厅顿时一片死寂。

霜月楼的人……竟然在这时候挑明了墨九的身份？！

众人视线纷纷投向墨九，有人震惊，有人惧怕，有人则目光幽深，暗自掂量着局势。

而坐在「玄」字雅阁内的无面先生，手指轻敲椅扶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场内，薄唇微勾。

方羽心瞬间屏住了呼吸。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陡然紧绷的杀意。

霜月楼主缓步向前，声音森寒，

“你们还没看出他是谁吗？”

“焚天谷的余孽，活着本就是个天大的祸患。”